天漸漸亮了，在殿中的眾人，皆有些疲倦。

可皇上在此，尚未表達任何意見，旁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終於，有侍衛從殿外進來，衝著皇上行禮，“啟稟皇上，屬下等奉命追捕瑞王殿下，可……瑞王殿下逃了。”

一切似乎在皇上預料之中，他沉默片刻，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你們也都退下吧，老七留下。”

蘇璟安看向裴君熠，握著他的手微微緊了緊，裴君熠回握著她，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安撫。

雖然不放心，可蘇璟安還是隨同眾人一起退了下去。

畢竟，皇上只說讓裴君熠留下，沒讓旁人，若貿然不動，只怕會惹惱他。

此時的他，怕是已經惱怒的不行，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殿內恢復安靜，只剩下皇上跟裴君熠兩人。

“你可知，朕為何留下你？”盯著裴君熠，上下打量著他，良久，皇上終於開口。

“兒臣不知。”他確實沒猜出皇上的心思，也不想去猜，與其繞圈子，倒不如直截了當一些。

“你倒是實在，只可惜，不過是表面罷了。”冷哼一聲，皇上仍舊盯著裴君熠。

“你告訴朕，當初在圍場，你救朕的時候，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

裴君熠挑了挑眉，看樣子，該查的暗五都查了，但究竟查到多少，他還真不是太清楚。

“父皇以為，兒臣是有意還是無意？兒臣不是老九，縱然對皇位有所求，也不會拿親人的性命去換。”

沒有直接回答皇上的話，裴君熠覺得沒必要，他的父皇是個怎樣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

他認準的事兒，甭管你怎麼說都沒用，倒不如不順著他的話，而由著自己的心意說。

“你跟老九，確實是不一樣的。”當初有所懷疑，他讓暗五去調查，得到的結果，讓他有些吃驚。

但他不動聲色，悄悄佈置下去，恰逢十年大祭，於是便有了鞍東之行。

朝中接連有事發生，不是針對田氏，就是針對田家，連老九的岳家都不放過，皇上猜想，應當是裴君熠所為。

他知道，皇子們盯著他的皇位，可誰會先按捺不住，他還不能確定。

他做足了準備，於是在大祭之後的夜宴，他靜靜等待著一切的發生。

老九先動了，他意外卻也不意外，畢竟一切有因，他確實很容易先按捺不住。

本以為，之後老七也會動，畢竟他也做了準備，卻沒想到，只有老九一個人動，老七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一般。

是自己的情報出錯？還是說，某些事情上，低估了老七？

他不得而知。

“你想要朕的皇位，如果朕不給你呢？雖說老八不中用了，老九謀逆，可還有一個十一，他為了救朕，還受了傷。”

“相比之下，你是嫡皇子，他雖然不是，可生母的地位卻也不差，比起你這個沒什麼靠山的嫡皇子，更有優勢些。”

盯著裴君熠，皇上再度發問道。

“父皇，兒臣之前說過了，若您將皇位給兒臣，兒臣定然會好好治理，若您不給，兒臣也聽從您的。”

同皇上對視著，裴君熠回應道，在他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前提是，那個位置不能是老九，得是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