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兒，就更加出乎意料，晏一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能帶著晏二離開京城。

遇見那個叫璟安的小丫頭之後，晏一跟晏二又在長巷中生活了許久。

可比起過去，卻多了許多色彩。

那小丫頭的糕點做得很好吃，經過多次接觸，晏一可以確定，她是當初時常出入鳳藻宮的丫頭，蘇家的孩子。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入宮的，又要做什麼，可晏一漸漸接納了她。

離開皇宮後，他們去了江南，他一度以為，晏二此生都會如此，沒想到那異國大夫竟有些法子，讓晏二漸漸恢復正常。

這個過程很緩慢，但他心裡是高興的。

他跟過去也有了很多不同，那異國大夫說，他也是有問題的。

於是，他也接受了治療。

之所以之前同璟安他們說，晏二知道的更多，是因為過去許久，加上一直在長巷，他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直到晏二講述的時候，經過治療的他，記憶才漸漸清晰。

當一切都說出來，他們終於都輕鬆了，小丫頭離開江南後，他們也離開了江南。

——

“你為何要偷看我？”駕著馬車向前，晏一的目光，忽然落在偷瞄他的晏二身上。

雖然晏二的神智恢復了，可他跟過去有了許多不同，不止是他，他也是如此。

也難怪，經歷了那麼多，總會有些變化的。

從離開江南開始，他便時常偷瞄自己，事實上，在江南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件事。

真要是深究起來，晏二恢復後不久，就開始偷瞄他了。

“我……我才沒有！”晏二別過頭去，有些發紅的耳根，卻暴露了他。

“我有功夫的，能感覺到。”瞧著他的樣子，晏一覺得很可愛。

雖然他們都是男人。

說起來，經歷過的這些年，讓他有了很大變化，可晏二，卻還如當初那般，一張娃娃臉，讓人瞧不出年歲。

晏二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肯出聲。

晏一不知道的是，雖然這些年渾渾噩噩，可晏二恢復之後，許多事情在他腦海中是有記憶的。

他記得晏一是如何照顧他的，記得他如何保護他，讓他們儘量活下去。

還記得他曾對著神志不清的自己說過的話。

那是他從未想到過，也不敢奢望的。

“晏一，你之後有什麼打算？”輕聲開口，他詢問晏一。

跟自己不同，他是個健全的人，當年的想法，不能代表現在。

尋常男子，都會娶妻生子，擁有家庭，自己不行，但晏一可以。

“打算……帶著你到處走走，去看看咱們未曾看到過的地方，若你願意的話。”

晏二不由得一怔，他自然是願意的，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對於娶妻生子，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說起來，咱們也一起過了這麼多年，不若……以後的人生，繼續一起過下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晏一沒看晏二，甚至心裡有點發虛，他其實不確定晏二的想法。

畢竟過去在鳳藻宮還沒來得及，之後也沒法子。

如今，他清醒了，他也是正常的，他不知道會得到什麼答案，可總要試試，人生才能無悔，不是嗎？

良久，他聽到輕輕的應聲傳來，只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