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刻的你，可有半分後悔？”

良久，姚貴太妃開口，她從貴妃椅上起身，坐在了床邊的小凳子上。

毫無波瀾的目光，看向姚貴太妃，太上皇不能言語，只能用眼神來表達情緒。

可後來他發現，他越是憤怒，姚貴太妃就越高興。

到底曾坐在那個位置上多年，讓自己心靜如水，他還是做得到的。

他想看姚貴太妃氣急敗壞的模樣，卻註定只有失望。

“看樣子……是沒有了。”瞧著他的模樣，姚貴太妃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也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怕是錯的也是對的。”

說完，她站起身來，向著殿外走去。

太上皇躺在床上，隱約聽到有聲音傳來，“從今天開始，只供應水，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跟隨姚貴太妃來到行宮的，都是她身邊的人，對她的話自然是聽從的。

只有水喝，意味著沒有飯吃，其他的一概不用管，意味著就算他在床上方便，也不會有人收拾。

他將在極度失去自尊的情況下死去！

太上皇猛然瞪大了眼，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他忽然後悔，剛才那一刻，若自己展現出悔意來，是不是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展現出悔意，姚貴太妃也還是會這樣對他。

他早該死了，讓他活到現在，不過是為了孩子們，十一的婚期在九月。

姚貴太妃覺得，為了這樣一個人，耽誤自己兒子的婚期，是很不值當的。

如今，十一已然成婚，他該死了！

——

送走賓客，北冥嬈扶著十一的胳膊，向著後院走去。

畢竟是大喜的日子，十一多喝了一杯，已經醉了。

前院自有人收拾，回到喜房後，北冥嬈吩咐一聲，立刻有人準備了可以沐浴的熱水。

扶著十一靠在軟榻上，讓人將床鋪收拾乾淨，九月還熱著，加上忙了一天，北冥嬈讓人準備好醒酒湯，自己先去沐浴。

都收拾好了，她扶著十一給他喝了醒酒湯，準備招呼人伺候他洗漱，卻見十一睜開眼，盯著她看了會兒，臉上露出笑意來。

北冥嬈順勢坐在他身邊，任由他看著自己。

“嘿嘿。”盯著瞧了會兒，十一傻笑著，見他如此，北冥嬈也忍不住笑起來。

“我讓人準備了熱水，你去收拾一下？”不確定他有幾分清醒，北冥嬈試探著問道。

十一點點頭，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往屏風後面走。

立刻有下人跟上去，服侍他洗漱。

北冥嬈靠在軟榻上，等著他出來，今兒個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她看著似乎沒什麼，其實心裡很緊張。

想到兩人初識，再想到之後的相處，那會兒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嫁給他。

只能說，緣分是真的很奇妙。

十一出來的時候，北冥嬈正想得出神，他坐在北冥嬈身邊，伸手環住了她。

沐浴的香味，沖淡了酒氣，喝過醒酒湯之後，他眸中漸漸清明。

“想什麼呢？”見她沒理自己，十一好奇的問道。

“想咱們剛認識那會兒，說起來，你那隻袖子還在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