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廢物,但廢物也可以有尊嚴的吧?
“那你想做什麼?”梁越苦思冥想一番,也不知她能做些什麼,只好無奈地問她的個人能力了。
知席慶諾者,梁越也。席慶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她自個也苦思冥想了一番,還是自我放棄地說:“端端水,掃掃地吧。好吧,我什麼都不會。”
梁越說:“所以我安排的不是很妥當嗎?”
席慶諾唯有沉默了。正常人一般不會承認自己無能吧?她是個正常人。
太過於氣憤自己無能,席慶諾唯有拼命地切牛排啃牛排讓自己佯裝很淡定。悔不當初啊,早知道大學四年裡,不應該宅在宿舍,無祿無為,以致自己如此無能,一點經驗都沒有,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還在她糾結萬分之時,她那可以塵封土裡的電話千年等一回的響了一次。
她大大咧咧地掏出手機,剛準備按接聽鍵,卻被來電顯示嚇了一跳,身子一下子僵硬地不知所措。梁越見席慶諾如此反應,斜眼一看手機螢幕,他分外清明地說:“接吧,後天中秋節。”
席慶諾承認自己驚了一驚。她日子都過混了,居然不知道後天就是中秋節,所謂全家團圓的好日子,國家法定的節假日。
她最終還是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收斂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公式化地問:“喂,你好。”
“姐,今年中秋回家嗎?”
是她小妹席靈芝的聲音。
一聽到小妹的聲音,原本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鬆懈下來。電話號碼是她家裡的座機,誰都可以打,是她自作多情了。也是,兩年前,她爸爸已經跟她斷絕父女之情,像席鐵榮這樣的男人怎會摒棄如鐵般的說一不二原則?
“小妹,你說姐能回去嗎?呵呵。”席慶諾笑的很勉強,低垂眼皮,已然看不到眼神中的情緒。
梁越放慢吃牛排的動作,眼神朝她看來。
席慶諾回給他一個不大自然的笑容,算是表達自己情緒還算穩定的意思。
“姐,爸爸很想你的,你也知道爸爸這脾氣,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姐弟三人從小到大一直很聽爸爸的話,爸爸在部隊裡也習慣了別人對他的絕對服從,你突然忤逆他,他肯定大發脾氣。姐,今年你回家吧,既然你跟姐夫已經木已成舟了,爸爸肯定也就算了。別生爸爸的氣了。”
“我……”席慶諾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她哪裡是生爸爸的氣,她不過是生自己的氣罷了。氣自己當初太一意孤行,沒聽爸爸的話,做出那些混賬事。
她沒臉回家。她如此的回家,曾經對爸爸歇斯底里信誓旦旦的保證全部成了狗屁,當初所有的意氣風發瞬間灰飛煙滅,她沒臉,愧對她爸爸。
“姐,你今年帶姐夫一起回家吧,我給你保證,爸爸不會生氣的。因為這是爸爸讓我轉告給你的哦,嘻嘻,爸爸接受韋辰鳴了,你高興吧?”
席慶諾根本沒法回答。就連韋辰鳴這三個字她都覺得陌生。
“好。”她只能這麼回答。
“那就這麼說定了,後天見哈。掛了。”席靈芝那頭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的忙音,席慶諾才遲遲放下手機,重拾刀叉,繼續吃牛排。不愛沾酒的她直接抓起梁越的酒杯,迅速的喝了一口,然後又默默埋頭大口大口的吃牛排。
梁越見她如此,也大抵知道了些什麼情況,他一聲不吭,為她續杯。
席慶諾見酒滿上了,又抓起酒杯,痛痛快快地一飲而盡。
梁越這才開口,“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讓我開心開心。”
席慶諾狠狠白了他一眼,“少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越莞爾,“回家吧,走到哪裡都沒有家好。”
“說的輕巧,我到哪裡變個韋辰鳴回家?”
“自己回家不行?”梁越挑挑眉。
“狗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滿臉牛逼被踢出家門的,現在要我一臉傻逼的歸家?我丟不起這個臉。”席慶諾的家族並不比梁越家族小,在家排行老大,卻是最次的一個。先別說外在條件,就拿內在修為來說。她雖重本畢業,但相較於弟弟妹妹,實在拿不出檯面。偏偏不爭氣的她還妄想翻身做最牛逼的,鬧的整個家族人人皆知,可惜走錯了路,兜兜轉轉還在原地打轉。
一想到自己曾經氣球膨脹的夢想與如今戳破氣球的難過,她氣憤又有點難過。她不怪別人,整件事皆因自身而起,怪只能怪自己當初的無知。她拿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