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喜歡,說不定人家御洲正有這想法呢……之前我和大舅子談了談,才知道蔚家並沒有早早嫁女的打算,這蔚小姐啊,想憑自己的本事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啊,就別操心了……一切隨緣。”
祁皋拍拍妻子的肩,讓她省點心。
“嗯,這小姑娘心氣高,本事好,我是喜歡的,可她現在太小了,我就是怕她吃了御洲那孩子的虧。”
得來祁皋一瞟,他失笑了,“原來你這是憂心人家小姑娘吃虧啊……那完了,已經吃虧了。全被你那好內侄給佔了去。”
裴翹蓮跟著輕輕一笑,靠在他肩上柔柔地說道:“哎,我聽茹意說,那孩子的醫術好得不得了,她親耳聽見的,那孩子能治不孕不育,你說,我要不要找她看看……只是她那麼小,好像有點不靠譜……”
“只要你覺得合適就去做,我全力配合。”
祁皋親親妻子的發,她知道的,這麼多年以來,求一子,一直是她的心願……
“嗯。”裴翹蓮笑了笑,“回頭我去找那孩子聊聊……”
*
清晨,裴翹蓮去敲蔚鴦的門,小姑娘來開門,穿得清清爽爽,滿滿的學生氣,實在討人喜歡——會讓人不由自主就記起自己的學生時代。
“祁夫人?”
蔚鴦還以為是慕戎徵,那傢伙,五點左右在她的催打下回的屋。
“怎麼,以為我是小洲?”
“不是。”蔚鴦忙擺手,“我就是有點意外您這麼早找我。請進……”
她把人讓進了客房。
“其實呢,也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說,吃過早飯,你和御洲別急著出去,撥點時間給我,有點事我想諮詢你……”
裴翹蓮笑著說,看到這孩子把房間料理得整整齊齊,心下挺滿意——這是一個自理能力很強的孩子。
“好啊,沒問題。”
蔚鴦笑著答應,心下依約覺得這位祁夫人可能是想問她有關不孕不育的事。
“行,那,我們先去吃早餐。”
“你先去,我上個洗手間,回頭呢,我去找一下戎徵,一起過去。”
“成。”
裴翹蓮揮揮手離開。
蔚鴦上了個洗手是出來,往二樓盡頭找去。盡頭那間應是裴沫蓮的房間,慕戎徵的房間緊挨在他母親臥室邊上。
門半開著,但,沒裡面沒人,她找了一圈出來,看到一向緊閉著的裴沫蓮的臥室門竟開著,莫不是他進去悼念亡母了?
“戎徵?你在嗎?”
她推門進去。
房內有淡淡的花香,她四下環視,看到書桌上果然有一束新摘的玫瑰花,而邊上則擺著一張臺照,上面美麗大方的女子,正是她那位無緣一見的婆婆裴沫蓮,而她身邊倚靠得一個笑容明亮的小小少年,手上捧著一束紅豔豔的玫瑰——是慕戎徵麼?
不!
不對!
這個人……這個人是十年前她遇上的那個大哥哥,那個不會笑不會哭,滿身是傷的少年。
天吶……
地吶……
慕戎徵就是那個少年?
她瞪大了眼睛,心臟狂跳,思緒一下全亂了。
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的大腦不覺嗡嗡狂響起來。
十年前,藥神廟,奄奄一息的少年,七天七夜的守護,日復一日地晨昏相伴,她笑,他也會笑;她被欺負,他幫她出氣;她淘氣,他說可愛……
那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哥哥,會讀書,會認字,會打架,會吹曲,那些日子,他教了她好多好多東西。
他說:“這輩子,我只做你的哥哥。一生一世保護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他還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從此,我和小乖,生死一體。擊掌為誓。”
可是,有一天山上來了一群可怕的官兵,他們見人就殺,只為了找照片上那個人——那個人正是大哥哥,只要有人說不認得,那人不是吃槍子,就是被抹脖子……
血染青山,那不是虛話。
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死亡的可怕,一起生活過的人就那樣全倒在了血泊中,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天空——那個說要保護她的人,給她們帶來了滅頂之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卻沒有跳出來。
帶頭的那個人說:“只要把照片上的人交出來,我們立刻收隊,只要他不出來,那我們就會把整個寺廟的人全部殺得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