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身世本該是一件開心的事,可現在這件事與蔚鴦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
轟隆隆一聲巨響,整個世界全變了。
這是什麼情況呀?
她她她……她怎麼一下子變成了第一公主?
老天在開她什麼玩笑?
搞錯了吧!
對,一定是搞錯了!
蔚鴦直了眼,心裡不斷自我否定著,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劈得那是好一陣摸不著頭腦……
這轉變,太離譜了!
靜默了有三分鐘吧,她才冷靜下來,看了看手上這張全家福,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吐出一句反問:“我只是個孤兒,怎麼就和東原的酈家扯上關係了?”
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古先生,你肯定是搞錯了!”
“如果你不是前總統的女兒,請問,程蒽會不認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為了保護你,不想讓你知道真相,甚至還聯合慕戎徵把何歡送出了國?”
尖利的反問直刺要害。
是的,這件事實在詭異。
媽媽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蔚鴦的心臟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腦子裡忽閃過這樣一個畫面:幹奶奶曾誤認她是安寧,東原的外交部長,也曾誤叫她為安寧夫人。
難道這是真的?
不不不。
她不想相信,把這個想法直接給捻滅了,就另一個問題提出了質疑:“你……剛剛說什麼?戎徵知道何歡的身份?”
“對。他知道。”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他在她面前,一個字都沒提過?
這個愛說謊的男人,還真是不能相信。
蔚鴦的心裡不舒服極了。
“這重要嗎?”
古越皺著濃眉反問,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丫頭故意在迴避重點,他不允許,直接把話題拉了回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件事,你不明白嗎?”
“現在的重點,你姓酈,你是酈家之後,你叫酈苳暖,你要和他準備訂婚的那個男人,他的父親害死了你父母,如今,你唯一的哥哥被裴家看管了起來,隨時隨地都有生命危險。”
“酈苳暖,聽了這些之後,難道你沒有半點憤怒嗎?”
“你的人生,原本不是這樣的,如果你父母沒有遇害,你現在是東原第一公主,你是全國人民仰望的那個天之驕女,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低入塵埃……
“當年,是裴家人派人刺殺了你父親,這是你哥哥親眼所見……你現在該關心的是怎麼報仇,而不是裴御洲為什麼沒告訴你何歡的身份?”
這個軍人出身的男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語氣當中越越出一種恨鐵不成剛的怒氣。
看得出來,他很忠心,並且一直生活在仇恨當中,那張臉鐵板似的,根本不懂笑為何物,可見這些年,他過得有多辛苦。
蔚鴦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想了一下,想把自己融入那個悲慘的人生設定當中:小時候曾是嬌生慣養的公主,刺殺事件讓她變成了孤兒,從此走進灰暗的人生,成為了一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
嗯,如此對比,還真的是有理由恨天怨地。
但偏偏,她就是沒有那種排山倒海的恨意,為什麼?
為此,她冷靜地想了想。
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蔚鴦,前世的蔚鴦,沒遇到慕戎徵之前,最大的苦惱是被堂姐欺負,被不知名的人在暗中威脅,遇到慕戎徵之後,她最恨的是慕戎徵,恨他毀了自己的人生;這一世,當她對這個男人心結解開之後,她的心裡再沒有恨,只剩下一片溫軟的柔情,只想每天積極向上,讓自己的人生過得沒有任何遺憾。
現在,這個叫古越的男人卻把一個天大的仇恨包袱壓到了她肩上,想要打亂她的人生設定,想將她幸福中拉出來,沉下無盡的痛苦深淵。
她的心,本能的排斥這樣一種關係轉變——聽說這個真相後,內心會不舒服,那是肯定的,但是,沒有那種極端的恨。
大概是因為她對於兒時沒記憶,對父母的愛也沒記憶,對哥哥的呵護也沒記憶,在這種完全沒記憶的情況下,他一個劫持者,怎麼能讓她這個受害者感受到深仇大恨。
仇恨也是需要培養的。
現在的她,沒有恨,只有質疑。
質疑古越的用心,也在質疑裴淵——那個老政客真的為了政治利得公然讓人刺殺了她父親嗎?就當時那個政治狀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