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是無比珍貴的。
他是那麼那麼喜愛和她在一起。
結果呢,戰火沒有饒過他,可怕的權利之爭將神藥廟拖進了地獄。
他想和她一輩子隱居山林的心願,伴著那一場屠殺,化作了泡影……勉強重塑的世界再次崩塌……
桂花飄落的季節,他回到了瑞都,回到了沒有戰亂的南江,卻就此失去了他的小太陽……
*
長大,有時不是時間在孵化,而是某個事件在催化。
回到瑞都的慕戎徵,突然之間就長大了,幾乎沒有在家多休養,他就向姨丈要求:“我要去讀書。”
就這樣,他回到了學校,以一個普通孩子的身份,如飢似渴地讀起書。
他成了學校裡最優秀的學生,也是學校裡的問題學生——他不和任何人有情感上的交流,也搭理任何人,就像是把自己的情感全都封閉了,看到不平事,只用拳頭辦事。
嗯,對了,回來後,他第一件事,不是讀書,而是要求練武,要求練槍,要求讓最好的教官來教導他。
他學得很勤奮。
而這些技能,讓他在打架鬧事時,無人可及,也令他在考上軍校時,成為了他傲人的資本。
“為什麼要參軍?”
父親裴淵曾嚴厲地問他。
當時,他曾以凜冽的軍姿回答道:“報告,一統三地,悍衛國家,保護弱小,是作為男人的職責,更是軍人的天職。”
這個回答,不管是作為父親的裴淵,還是作為總司令的裴淵,都很滿意。
可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統三地,只為了去找她。
那顆被他遺失在東原的小太陽。
他想找回她,更想重新擁有那些溫暖的時光。
九年了,他從來沒快活的笑過,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情緒,被他冰凍住了,他的生命裡,除了訓練,就是賺錢——對,他需要錢,因為錢可以托起野心,野心可以實現他心裡的夢,夢裡有她,而她是可以解除冰封的那抹陽光。
一年又一年,他在長大。
一年又一年,他在變強。
一年又一年,他想著她。
一年又一年,他盼著再相逢。
時光匆匆,偷偷改變著他的輪廓,曾經青澀幼稚的小小少年,如今已是鐵骨戰士。他在締造他的夢想,他在培養他的兵馬。
金剛狼營,一直以來四處挑戰著最艱苦的作戰條件,而他也跟著挑戰著大自然最殘酷的鍛鍊。
今年開春,他帶著張副官來到溫市,來考查那片原始林地,想在此作最常規的軍事訓練。
那天,他帶著小縱隊,一身迷彩,深入林地作考察。
七天七夜,他們將林地地形勘察了一遍。
第八天,他們繞出原始林,看到路邊有一座廟。
糧水用盡的他們,進廟求水求糧。
庵主安排人給他們送水送食品,而他靠著梧桐樹假寐。
“你受傷了?需要包紮一下嗎?”
一個嬌柔的聲音鑽進耳朵。
他睜開了冰冷的眸,看到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束著馬尾,揹著一個簡單的醫藥包,一雙明澈的大眼睛,透幾分靦腆,望著自己。
這是女孩很漂亮,氣質乾淨,隱帶倔意,一眼看著很柔。
他沒搭理。
這時,身後有人叫了一聲:“蔚鴦,我們回家了!”
那嗓音,有點熟悉。
他不由得轉過了身,看到一個一身素衣的中年婦人,從高高的臺階上下來。
只一眼,他就認出來了——九年前,姨丈將他帶回了南江,而這個叫程姨的人,帶走了小乖,從此,天涯海角,相會無期。
“媽……”
少女轉身跑過去扶住了程姨。
那一刻,他的眼睛一下就熱了。
九年來魂牽夢縈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了她面前,九年不見,他已然變成了婷婷少女,再不是當年長著圓溜溜小臉的那個娃娃了。
他的小乖乖,他的小怪物,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weiyang”,雖不知道是哪兩個字,可是,他喜歡這個名字。
那一刻,他很想過去摟住她,問她:“我的小怪物,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卻不敢。
他怎敢?
神藥廟前,她曾痛哭,曾恨叫:“我後悔救了你,我後悔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