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根本不解渴,只會說我小氣……”
“茶道重的是靜美,需要靜下心來和能沏出好茶。我母親也愛沏,不過,我不會,只會品。”
蔚鴦聞著這茶香,淺淺笑著,“品著茶,聞著香,閒話家常,是人生一場樂事,怎麼樣,四公子,你今天這是要和我說什麼故事?”
窗前高高的高椅上,她所茶湯喝了,將茶盅擱到邊上,雙手撐著,輕輕的擺著那雙纖美的長腿,露著幾分淘氣。
“我的故事,我媽的故事,裴家的故事……我想通通和你說一說,讓你離我更近一些……”
曾經的他,從來溫聲溫氣地說他的世界——她所知道的有關他的事,全是聽別人說的,或是自己瞧在眼看到的,可那些只是一些旁觀者的說法,都帶了傳說者的個人感情色彩在裡面,是不公正的。
“好啊!你說……我聽著……”
現在的她,自是願意多瞭解他一些的。
他把那一盅茶水喝了,和她坐到一起,就靠在那高高的高椅上,望著窗外頭的湖光燈影,先是輕輕吁了一口氣,而後才幽幽說道:“世人只知道我是裴家四少,恐怕很少人知道我母親是誰……”
的確如此。
這件事一直是個秘密,哪怕慕戎徵後來當了總司令,也沒有對外公開,任憑他人胡亂猜測。
“我母親姓裴,叫裴沫蓮,散宴出來時,我叫的人裴翹蓮,她們是一母同胞的兩姐妹。我父親裴淵,還有叔父裴臨,皆是裴家領養的兒子。”
這事,蔚鴦知道。
“我父親本家姓慕,祖父慕安國本是個高階軍官,曾效命於酈氏皇族,後來犯了一個賣國大罪,被處於槍決,祖母跟著殉情。
“我外祖父裴厚照和我祖父慕安國有同窗之意,見我祖父祖母死了,兩個孩子被投進了孤兒院,悄悄地把他們接了出來,改名換姓,成了裴淵,和裴臨。
“外祖父這麼幫,是希望他們和過去斬斷,有一個全新的人生,畢竟罪犯的孩子,若讓人知道的話,是沒什麼好前程的。
“我外祖母是個女強人,管著一個財團,外祖父是文官,管的是瑞都的經濟,頗受酈家看重,那個時候他掌著南江兩個州的錢袋子。
“裴家有錢,但沒兵權,日子是過得不錯,但是,遠不及手握兵權的人來得威風。
“我父親裴淵一直記著父母之仇死得不明不白,那個所謂的賣國大罪,另有玄機。所以,他從小立志要當兵,祖父不希望他當後,但他心有魔障,到底還是從了軍,先是娶了一個司令之女當了第一任太太,生下裴元翃之後,第一任太太跑,鬧到登報離婚的地部。
“為了鞏固權力,他緊跟著就娶了第二任太太。這一任的老岳丈,為了幫他這個女婿,捲了酈家一半的財產,南江和東原就這樣決裂了……”
說到這一處,他輕輕地發出一嘲笑:
“原本,他愛娶誰都沒關係,可恨他卻在娶了第二任太太之後,竟來招惹了我母親。
“在裴家,他排為老大,我叔叔排作老三,我母親是老四,小姨是老五。他和我母親差了有八歲。
“那年,他娶了第二房太太,並且很快有了孩子。也正是他太太快生養時,也不知他得了什麼失心瘋,害我母親懷上了我。事後,母親又怕毀了他的婚姻,悄悄遁走海濱,獨自一個人生下了我,任著自己的本事在海邊把我養大。”
“失心瘋”這幾個字,慕戎徵咬得咬牙切齒,可見他有多憎恨自己,因為他的出生,不是因為兩情相悅,只是一時的禽獸行為。
她聽得不舒服極了,伸手牽住了他的手,想要給予安慰,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孩子本該是愛的結晶,可在他心裡呢,自己只是一個醜陋的存在,小孩子也許不會在意,但人都會長大,一旦懂事,一旦知道自己是怎麼來了,心理如何能舒服得了?
也難怪他一直生活在部隊,四少這個身份,其實並不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