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做事能不能有點組織性,部隊裡要是人人像你這樣,怎麼管理,怎麼約束?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這種自由主義什麼時候能被治好……”
半晌後,裴淵劈頭就大罵了起來。
可響了。
慕戎徵的耳膜都快聾了。
他把電話筒拿開了一些,直抿嘴,不頂撞,也不應對,由著老頭子吼了一通發洩——他懂的,現在接話,那會吵個沒完沒了,關鍵是,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當,可是救人如救火,有時真不能墨守陳規,必須講戰術的。
“有沒有受傷?”
這句倒是緩和了。
“小傷。”
手臂手有被彈片飛到,蹭傷了,蔚鴦已經給他包紮好,當時,那小丫頭是一邊包紮,一邊罵他:“以後,你要是再敢這麼不要命的玩火,就別想我嫁給你……”
捱罵時,張副官就在邊上,悶聲直笑——可能是因為他乖乖受了罵,一句話都沒頂吧,這種情況,是絕無僅有的,父親罵他,他還會頂回去呢!妻管嚴這名聲,她這是要讓他實實在在坐實了。
但,他樂意。
……
“傷在哪了?”
“左臂。”
“包紮沒?”
“沒事的。”
“不是我說你啊,每次行動都衝在最前面,你當你是鐵打的,可以刀槍不入啊……這次回來,把你的部隊給我統統拉回來,編入瑞部軍部進行統一管理,以後你給我待在身邊,不準再帶兵了……”
語氣很兇很兇,但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護之情,他還是體會出來了。
怕他出事就該直說,兇成這樣幹什麼呀?
笨一點的根本意會不到。
這老頭。
“到時再說吧!我不急。爸,很晚了,您該去休息了,我也累了……”
真要是回了瑞都,他和蔚鴦就得受兩地分居之苦,他一點也不想現在回去,等哪天,蔚鴦去了瑞都,他再回也不遲。
“行了,那你早點休息。”
“知道了。”
掛下電話,他看向楊翦,“真要讓我現在進行彙報?天都要大亮了?”
“彙報可以等明天,金庫的事是什麼情況?”
楊翦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剛剛說得很清楚。”
慕戎徵懶得多說一句。
“真找到了?”
他雙眸發亮,這真是一個大功勞啊——兩年前因為金庫失蹤一事,慕戎徵得了不少人猜忌,很多人都覺得是他把金子給吞掉了。
“楊參謀長,煩你差幾個人去值哨,明天天一亮就去搬金子,清點入賬。”
“好,我這就差人去辦。”
“至於這筆金子怎麼處置,要不要和北江分,回頭再請示總司令吧……”
“為什麼分給北江?這可是你找到的。”
“不是我找到的。”
“什麼?”
“金庫不是我找到的。”
“是你帶隊出去找回來的,不管是哪個隊員發現的,都是你的功勞。”
慕戎徵不想辯明白,“沒他事了吧?”
“沒了。”
“那我去休息了。”
他調頭就走。
楊翦不覺輕輕一笑,心下很是興奮啊,這小子辦差,辦一件,成一件,幾乎沒一件是搞砸的,能力是有的,就是太任性,太自我,不愛按套路走,這一點真是讓人又恨又愛。
“五少,你也去休息吧,讓老沙帶你去。”
他看向裴家失散了多年的五公子,多年不見,童年的印象已不復存在,如今的他,已化身成為翩翩美少年。
“那就有勞楊參謀長。”
柳瀚笙說話彬彬有禮,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給人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錯,不像慕戎徵,一身不馴,完全不受調教,哎呀,這麼一個兒子回去,裴家內部怕是又要起風雲了——假以時日,這個五少只怕會成為四少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