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如織的國貿大廈,是溫市最繁華的一處地方。
西樓電梯門口,有一家冰激凌店,六月底了,正是吃冰的好時節,店裡來了不少少男少女,一個個笑語吟吟的,正自享受美好的晚上時光。
突然,一群執槍男子闖入,有人高喝一聲:“特別行動部執行任務,徵用這家店,請所有市民通力配合,為表歉意,但凡在此消費的都可以免單,還請大家依次離開。”
顧客們看到有個高個子男子揹著一個鮮血淋淋的男人,一路走進來,一路鮮血淋了一地,那情形顯得有點可怖。
最後一個走出去時,看到這群人將幾張桌子拼成一張,扶受傷的男人直挺挺躺了下來,一個長得極其漂亮的小姑娘,面對滿桌的血水,沉聲道:“準備血袋和點滴,徐為,我們試一下,送回醫院已經來不及了,活馬權當死馬醫。”
這人還看到那個剛剛揹著傷員的男人,長得極俊,面色慘白,眼神既冰冷又熱烈,正灼灼盯著那小姑娘,極其冷靜地吩咐了一句:“張副官……”
“到。”
“拉下窗簾,一級戒備。”
“是。”
*
血水,浸透了慕戎徵身上那件薄薄的衣服。
張副官去給他另外找了一件衣服,還給他打了一盆水,給他擦——可能是長年雙手沾血,所以,每一次執行完任務,他習慣洗澡,擦掉身上所有血水。
不管那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或是戰友的。
他喜歡清清爽爽,讓身體一直保持乾淨狀態。
慕戎徵看著蔚鴦和徐為開始動手術,心定了下來,轉身脫了血衣,擦掉身上的血水,換上剛從男裝部拿來的衣服。
忽然,門外頭傳來一陣槍響,緊跟著一陣尖叫聲響起,外頭起了騷動。
他猛得一凜,當即喝了一聲,“張副官,傳令一連二排,把混在人群當中的人給我拿下。”
“是。”
張副官應聲而去。
是的,雖然昨晚上只有他和特種隊連夜悄悄回來了,但今天上午,他發了一份電報,調了一個連從平山飛來溫市,悄悄地著平民服潛回市區——溫市實在太大,特種隊加了他和張副官不過十人,根本不夠用,而溫市的軍隊,他是真的不敢用,哪知道他們是不是自己人。平常時候,他或者可以冒險,但今天,他要應付的人是荀蒼,一個恨他入骨的人,他不敢拿蔚鴦的命冒險。
門吱扭一下開了又關。
門口,守著幾個兵。
空氣中全是血腥味。
慕戎徵轉過頭,再次睇望正在手術中可愛的她,原來她在工作中時,竟如此的動人——這個最初時候,他覺得除了長得符合他內心期待之外、其他一團糟的丫頭,真的是越來越讓他著迷了。
兒時的那份喜歡,在重新復燃之後,正在一點一點加深,加重,變成另一種更為濃烈的情感。
那是一種可以以性命相托的複雜情感。
這世上,從來沒有過一個女人,能給他這樣一種體驗——纖纖素手,柔若無骨,卻能扭轉一個人的命運。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醫生這份職業生出了別樣的敬畏——雖然他的隊裡本就有一個優秀的軍醫,但是,她的能幹,留給他的印象,最為震撼。
*
何彬悄悄往新月飯店而去,熟門熟路走向306客房,以暗號敲門。
沒一會兒門開,何彬閃了進去。
住在這裡的住客名叫阿興,個頭不大,來歷不明,趙志堂聯絡好了,由他出面來接待。
此人槍法極為精湛,曹影就是他殺的,那一槍爆頭的本事,讓人看著不免毛骨悚然。
“又有新任務了?”阿興靠著牆,懶懶發問,“這次殺誰?楊翦?你們說過的,會讓我親手幹掉他的……”
何彬一路過來想好的問題,被他問得全沒了,幾乎同一時間,他渾身莫名一顫,脫口就問了一句,“你剛剛沒有私自行動過?”
“沒你們提供情況?怎麼行動?”
不等他說完,何彬就駭然叫了一聲,“不好。中計了。”
話未說完,門被踹開,有人厲喝:“不準動,繳槍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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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時長三個小時。
蔚鴦已經給楊歸一用了不知多少袋血,出來時,她曾去血庫調了幾袋血,各種型號的血各拿了兩袋,可楊歸一失血過多,根本不夠用。慕戎徵有讓人回去重新又拿了很多袋來。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