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鴦在打靶,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手上一抖,砰,空包彈打偏了,打出了一個歷史最差成績。
楊媽看到靶數,過來問:“感冒了?”
“沒。”
蔚鴦搖頭,摸了摸鼻子,又擼了擼了手臂。
這種感覺好像有人在算計她似的。
暗暗地她又盤算起來,今天自己風頭出這麼大,此時此刻,那些一直想要壓住自己鋒芒的人,會不會正在聯合起來想著壞主意暗算自己呢?
最近對方太安靜了。
這讓她覺得,這該是暴風雨的前兆。
平靜只為了讓風雨來得更猛烈嗎?
打靶的時候,她有點心神不寧,心裡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麼,進行一下自我防禦?
楊媽感覺到了,今天她不在狀態,問:“蔚小姐,你有心事?”
蔚鴦的確有點想法,但沒說出來。
晚飯後,她把蘇喆叫了來,心裡那個想法經過幾個小時的醞釀已經成形,現在她要付諸於行動。
“阿蘇,你身邊一共有幾個人?”
“四個。”
“都和你碰過面嗎?”
“碰過面。有什麼問題嗎?”
他反問。
蔚鴦不回答,繼續發問:
“你另外應該還有手下吧?”
據她所知,蘇喆帶著的影子衛隊至少有四十個人,他親自帶的有七八個。
“有,但不在溫市。”
知道,在瑞都某處。
“去叫兩個過來,藏在暗處,安排我和他們見個面。記住兩點,一,你不能露面;二,時間上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早上我去上課之前讓我見到人。”
時間上,她催得相當急。
這種急促,太沒道理。
“什麼意思?蔚鴦,你想做什麼?”
蘇喆不太明白。
“我覺得有人會對我發難。這一次,對方的動作可能會很大。十有八九會一次性整垮我。”
這個預見有點沒頭沒腦。
“有四少在,誰能整誇你?”
蘇喆覺得她有點杞人憂天。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蘇喆,你從十四歲起做殺人買賣,在遇上慕戎徵之前從未敗北,遇上他後,你不是就慘敗了一回?還讓他這個獵物救了你。這種意外,在當初的你看來,肯定是不可能存在的對吧……這件事,可以告訴我們一個道理:這世上的事,沒有一個絕對,意外事件無處不在,哪怕那是萬分之一的可能,這個可能還是存在的。尤其是,當你已經被暴露,意外的發生機率會直線上升……”
只是擺事實講道理而已,於蘇喆來說,卻相當的有說服力。
說得太對了。
可是,蘇喆的背上卻是好一陣毛骨悚然,寒慄子更是噌噌噌直冒,眼眸中迸出驚錯之色。
“你……你怎麼知道我曾奉命刺殺四少?”
一向淡定的蘇喆無法再淡定,這個小姑娘,總是一再地驚到他。
第一次見面是,之後更是一再地令他受驚於她的不同凡響,今天猶是。
要知道,她所說的這件事除了四少,幾乎無人知道——他,蘇喆,現在的影衛侍衛長,曾經是想致四少於死地的刺客——而把刺客留在身邊當作心腹使。這種事,也只有四少敢做。
蔚鴦露齒一笑:“反正不是四少說的。”
“那是誰?”
他太想知道了。
“你自己說的。”
“這不可能。”
“做夢的時候。”
“……”
蔚小姐又在開玩笑了,他睡覺時可警覺了,門口一有動靜就會醒來。
很明顯,她這是不想說。
“阿蘇,真相是怎麼樣的其實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聽我的吩咐行事就好。小心使得萬年船。最近這段日子,我們馬虎不得。”
她說得很謹慎:“如果這一切只是我多想了,防患於未然總比被意外打得措手不及要好。你說不是嗎?”
“好,我這就去安排。今晚就讓他們過來,明早靜待調遣。”
蘇喆沒有再追問,心下已明白一件事:這個小姑娘,你別看她人小,其實本質是和四少一樣的,皆高深莫測,難用常理來衡量,辦起事來,讓人摸不著頭腦。
*
很快,蔚鴦的不祥的預感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