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墊上,雖然不疼,卻愈發窘迫到避無可避。
陳置玉兩臂圈了上來,將我們之間最後一點空隙也都擠了個乾淨。在這樣的距離之下,我不安地急促呼吸了兩下,下意識地用力退了他一把:“你幹什麼?你讓開!”
陳置向後退了少許,他用一種無辜的眼神看我,攤了攤手道:“我幹什麼了?噓,你小聲點兒,媽在睡覺。”
我用眼神表達著我的不滿,陳置玉在我眼神的示意下一退再退,等到我們之間終於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我才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蘇荇,我真沒想怎麼樣。我們好好地說一會兒話不成嗎?我都多久沒跟你好好地聊聊了。”陳置玉沙發邊的絨毯上席地而坐,他手肘支在沙發上,撐頭看我,“只要你別和我抬槓,別故意和我作對,我會對你好的,蘇荇。”
我無奈地看著他。
哪兒有人像他這樣的?生生地把道歉服軟說出了威脅的味道。
“我這幾天想了很多,總之……大概是我錯了。”陳置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將這句“我錯了”說出口。以他這樣驕傲自大的性格,說出這樣一句自我檢討的話來是極不容易的,“但是蘇荇,就算我偶爾會被別的女人吸引視線,你也只能看著我。就算我會對你發脾氣使性子,你也只能愛我。別的男人對你求愛,你不能看他們一眼,因為你是屬於我的,你的眼裡只能有我一個人。”
“憑什麼?”我不滿陳置玉的武斷專橫,也不能理解他那超強的控制慾:“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為很麼要用這些來要求我?”
“因為……”陳置玉用手指拈住我的頭髮,在他的指尖上繞了繞,“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放手,你就不能走。”
雖然他的語氣是溫柔的語氣,我卻被他這番話嚇得毛骨悚然。如果這樣的感情也能叫*情的話,那是我所承受不起的。
我右手撐了一下沙發,想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卻被陳置玉按住了肩膀,“你要幹什麼去?”
我看著陳置玉的眼睛,在心中權衡片刻,終究是沒能說出“我想離你遠點兒”這種話來。以他的性格,受到這種話的刺激,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的脾性已經不是我可以揣度的了,抑或是說,我從來不曾真正地懂過他。
“我沒有要幹什麼。”我順勢抱膝坐了起來,用一個團坐的姿勢自己將自己保護好,“我現在已經在你身邊了,你滿意了吧。”
陳置玉嘴角冷冷一勾,伸手握住我的肩膀,他用力之下,兩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蘇荇,你明明是那麼聰明的,為什麼要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這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狀態,我想要的是,你像以前一樣愛我。”
我任由他捏著,不為所動地說著:“但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是,一旦有了隔膜,就會一直存在下去。你越是忽視它,它就越會在心底的深處生根發芽,等你意識到它長成的時候,它已經變得樹大根深,無法拔除了。我沒法欺騙自己我們之間什麼隔閡都沒發生,我也無法假裝李隨心這個人從沒存在過,你還沒明白嗎?從你決定出軌的那一瞬間,你就已經失去了要求我這樣那樣的資格。”
陳置玉越聽表情越惱火,最終他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頭髮:“蘇荇,你的心思我猜來猜去也猜不到,你就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心甘情願地繼續和我在一起?”
“這個……誰知道呢?”我只能無奈地對陳置玉攤了攤手,“或許除非時間倒流吧。”
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陳置玉失神地看著我,握著我的肩膀終於無力地滑下。
我深知自己不是同情陳置玉的處境,趕緊趁著他晃神的時機,強制鎮定地起身從他身邊走過,回到樓上的客房裡關門落鎖。
似乎是我對陳置玉說的一番話起了作用,從那天起一直到週日的晚上,他都一直不曾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但陳置玉這個人的性格沒有什麼定性,我唯恐他什麼時候再抽風變卦,所以時時刻刻提著小心。
一直煎熬到了週一,我一大清早起來,準備好了早飯收拾東西去學校上課的時候,這才感覺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離開家裡你就這麼高興?”
彼時我正在玄關換鞋,冷不丁聽到身後傳來陳置玉的聲音,我心頭一跳,僵硬地轉頭看他。他穿著一身鬆鬆誇誇的居家棉麻服,單手插在褲袋裡,背靠在牆壁上看我。
“我是去學校工作。”他這句話中處處都是陷阱,我不知該如何應對陳置玉的問題,只好打了個太極,“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