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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他們聽到沈冽草草兩句,都覺得他很裝逼,是對他們的輕視,在座不少男生的表情都不怎麼買賬。

柳蕊很有眼力勁地察覺到了這一切,趕緊替沈冽打圓場:“沈冽是我的同門,他性格就是這樣,外冷內熱。雖然話少了點,但人還是很不錯的。”

柳蕊地用詞也很有講究,她介紹沈冽的時候,不說沈冽是她的“同學”,而說是“同門”,很巧妙地將沈冽學歷的問題掩蓋了過去。對尋常的學生而言,他們很少有師門的概念,便會很容易誤以為沈冽也是中央美院的學生。但若是日後有人計較起來,柳蕊依舊可以理直氣壯地堅持自己沒有說錯,只是別人理解有問題而已。

我看到大多數的同學確實沒有在意這兩個詞之間的微妙差別,倒是鬱珂在聽到“同門”這兩個詞之後,嘴角噙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蔑笑,用力握緊了手中的畫筆。

沈冽和柳蕊簡單地做完自我介紹,上課時間也到了。我對學生講解了一些石膏寫生的注意要點後就讓他們自己去練習,很快教室裡就響起一片輕微的“沙沙”聲。

這樣的平靜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鐘。

就在所有人都認真投入地畫畫時,忽然有個男生焦躁地嘆了一口氣,炭筆磕在速寫紙上,折了。

這聲音本來並不算大,但在一片安靜的畫室中顯得略有些不和諧。

我抬頭朝著這男生看了一眼,雖眼熟卻叫不出名字。我本以為他是寫生找不到感覺,所以心情有些煩躁,誰料他竟忽然摔筆站了起來,一臉忍無可忍地對著李隨心大聲地道:“我說,你倆就不能坐得分開點兒麼?膩這麼緊後面的人怎麼看石膏像啊!你們到底是來秀恩愛的還是來畫畫兒的?”

我因為不想多和李隨心有交集,所以一直刻意迴避李隨心附近的位置,現在聽到那邊忽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便趕緊循聲走了過來。卻見李隨心緊靠著沈冽坐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堪堪塞得進一個拳頭。

我順勢往李隨心的畫板上瞄了一眼,分明十多分鐘過去了,她的速寫紙卻還是一片空白。

李隨心向來不是忍得了閒氣的角色,不等我開口她便伸手撩了撩頭髮,涼涼地揶揄道:“看不到你不會換個地方?教室裡空間這麼大,誰讓你非貼在我屁股後面坐著!我後面的位置比別地兒更香還是怎麼的?”

“李隨心,注意你的措辭。”我在他們吵開之前趕緊開口喝止:“還有這位同學,現在是上課期間,請你不要影響到別人。”

誰知這男生連老師的面子也不給,甚至無視我的勸解,當場和李隨心吵了起來:“喂,你要談戀愛也分個場合吧?像你這種半天連畫筆都沒動的人,有什麼資格佔著好位置?完全就是佔著茅坑不拉屎!”

“你說誰佔著茅坑不拉屎?”李隨心把凳子一踢,毫不示弱地掐腰站著:“要不是我坐在這兒礙著你,你都快成了世界一流大畫家了是吧?常輝我告訴你,就算你把椅子搬到石膏像面前坐著,以你的水平也畫不出什麼花來!你就老老實實地認清自己的定位,趁早歇菜吧你!”

李隨心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多少就有些人身攻擊的性質了。本來就算是世界著名的畫家,也不可能一開始學習的時候就達到大師的水準。更何況勤能補拙,美術生有多練習的*本就不該受到非議,而應受到褒獎。

我正準備開口維護常輝兩句,卻沒想到這男生也不是個善茬。他聽了李隨心的話,冷笑一聲身子前傾,一把將李隨心畫架上空白的速寫紙扯了下來,高高舉著對教室裡的同學展覽了一圈:“大家看看,李隨心同學多麼了不起啊,十分鐘內就能畫出這麼傑出的寫生作品,未來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小蝦米能比得上的。”常輝話音剛落,教室的學生在看到李隨心的速寫紙後頓時爆發出一聲鬨笑。

課堂上發生這種情況,換做任何一個老師心情都不會愉快,況且這還是新學期的第一堂寫生課。如果放任下去的話,以後的寫生課還有什麼課堂紀律可言?

“欺負女生很有成就感嗎?”最讓我意料不到的是,沈冽竟在這場混亂的爭吵中忽然開口,他安靜地放下了手中的炭筆,回過頭去直視常輝:“她畫得不好,我們來比比?”

沈冽這句話出口後,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沒想到沈冽會這麼做。他和柳蕊是第一天轉到這個班上,還沒和同班同學建立友誼,就為了一個李隨心站到班級男生的對立面?

但就算別人驚訝,他們卻不會比我此時的驚訝更甚。我本以為我是這個教室裡最瞭解沈冽的人,但經過這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