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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人。

他迴歸崑崙山時,前方已是一片坦途,無礙無絆。”

罌粟花頭被擱在一本書上,以美麗慵懶的姿態,用簡單的敘述著一場充滿血腥和扭曲的愛的過往。

顓頊順利地登上了北方黑帝之位。他上任後的四萬年中,每每遇到敵對者或是障礙,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替他清除掉。他與鴆神極少會面,也極少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情。他與她之間也一直保持著一種不曾挑明的微妙關係。直到三千年前,顓頊趁夜潛入瑤碧山,在罌粟花間執住了她的手。

他已是不是四萬年前的青澀少年。她臉上的笑容如罌粟在夜色中盛放。

他們的關係一直保持在暗夜的隱藏之下。期間有過波折、爭執、決裂和複合。

卻還是一直在一起,冤孽一般相愛和傷害,卻不能分開。

四百年之前,是顓頊託她尋一個極具魅力又隱含劇毒的精靈去暗殺羽族凰羽,以削弱南方天界的實力,清除他未來路上的絆腳石。

鴆神就以真身心口的一根血色紅羽,幻化出一個血鴆精靈。這種術法本是鴆神創造新的肉身用來“重生”的,紅羽化成的鴆鳥精靈本應沒有靈魂,沒有思想,思維潔白乾淨得像一張生宣,等著鴆神的魂魄渡入。

而當遲遲沒有魂魄渡入時,這個精靈就開始慢慢生出靈魂。直到具備了她自己的意識和思維。她將那時間和分寸拿捏的非常好,這個精靈在人間的一個混混的鳥籠中有了自己的意識之後,她略施小術開啟了籠門,讓精靈與凰羽的人間的鬧市“偶遇”。

精靈擁有與鴆神一般無二的美貌,又擁有鴆神早已失卻的單純和靈氣。

沒有人可以抗拒。

鴆靈無煙就這樣帶著不自覺的罕世奇毒投入進了羽族凰羽的懷中,成為了一個不自知的細作,無意識的殺手,單純又美麗的兇器。

“你就是另一個我。”罌粟說。“一個新的我。一個複製的我。你有著與我一模一樣的容貌,完全相同的本性。”

“不對。”九霄怔怔看著罌粟,懵懵地搖頭,“我明明跟你不一樣。鴆神以強大、狠毒、暴戾而聞名,我根本沒有你那樣強橫的氣勢。”

罌粟道:“所以我說我們是有相同的本性,而不是相同的性格。人的性格不是天生不變的,日月的積累、閱歷的磨練、遭遇的逼迫,可以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你在梧宮中的動態我一直關注著。包括孔雀——不,精衛第一次有意讓人盛讚銷影池邊彼岸花盛開的美景,誘得你偷跑去池邊。她再安排人跑去告訴凰羽你的去處,在凰羽趕去找你,抵達池邊的前一刻,暗中出手將你推入池中。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凰羽如預料中那樣縱身入池救撈你,受了重傷,後來又渡了小半靈力給你。這樣,除了他無知無覺被你的鴆毒侵身之外,又為不久之後的浴火涅槃再埋下一個隱患。這兩項相加,當時我也覺得那隻鳳凰絕無生還可能。”

九霄聽得渾身發冷。

這件事的過程之前九霄就大體推理出來了,但是有個環節一直是懸著的——無煙到底是什麼。

顓頊…九霄…無煙,他們三個人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聯,一直沒有弄清楚。

如今,終於從罌粟——真正的九霄上神口中,聽到了真相。

九霄僵直地坐著,被噩夢般的前世回憶攜住不能解脫。她竟是原來的九霄上神的心口之羽所化。她是一個複製品,一個本應沒有靈魂的存在。是九霄上神賦予了她生命,同時賦予了她可悲的命運。她只是上神的一片羽毛,毀了她毀了吧,就算她的命掌控在創造者的手裡,她認了也就罷了。

可是凰羽的命運也被毀得一片狼籍,很摔得粉碎的瓷器一樣撿拾不起,碎片的邊緣帶著淋漓的血。彼此的傷害,比死亡要痛苦萬倍。這樣扭曲又狠毒的法子,還不如用乾脆利落的一刀結束他的性命來得慈悲。

九霄的有些僵硬的手指曲了曲,有衝動要將這個始作俑者、她的創造者撕成碎片。反正現在它只是一朵靈力淺薄的花精,她可以輕易將它捏碎。罌粟注意到了她眼中兇狠的閃光,立刻道:“你放老實點。不要以為你現在可以為所欲為。你若敢碰我,我立刻就能控制你的動作,先抽你自己二十個耳括子。”

九霄收回了爪子,握成拳頭,罌粟得意地哼了一聲。九霄咬牙道:“若只是想殺他,何苦用這般曲折的手法。他就算是再強,作為黑帝,也有的是更乾脆的手段取他的命吧。為什麼偏要用這種歹毒又扭曲的手段?”

罌粟的聲音多了一分悲悽:“為什麼……後來我也想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