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興許是因為提到父母的原因,寧遠的情緒有點不高,靜靜的縮在一旁的座椅上,沒有吭聲。
顧穆清側眸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不舒服?”
“沒。”寧遠坐正了身體,微搖了搖頭。
顧穆清空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順勢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掌,也沒再說話。
寧遠低頭看著顧穆清手中的紋路,很整齊的紋路。
聽老人家說,紋路越整齊的人,對感情越執著。
寧遠細細的描摹著,隨後又攤開自己的掌心,錯綜複雜的紋路,越看越煩躁,寧遠索性握住手,閉目沉思。
幸好,他們避開了行車高峰期。
沒多久,就到了梅山公墓。
顧穆清下車,牽著寧遠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靜謐的林中,似是連風吹動的聲音都聽得細無鉅細,更別說是突然響起的鈴聲。
顧穆清鬆開寧遠的手,摸出手機,接通了電話,“爸。”
寧遠站在一旁,看著顧穆清的臉色越來越差,不經意間屏住了心神,手心裡都是細碎的汗意。
顧穆清結束通話電話,抿了抿嘴角,又捏了捏眉心,不知該說些什麼。
“怎麼了?”寧遠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連帶著語氣都有些一絲緊張。
顧穆清沉沉的開口,“爺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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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顧穆清和寧遠趕到醫院的時候,顧準之依舊在手術中。
“爸,爺爺怎麼樣了?”顧穆清站在手術室門口,嗓音喑啞。
“還不清楚。”顧蘇南搖了搖頭,虛脫的靠在椅背上。
一切都發生的很突然,顧準之突然的昏倒,給本就悲慼的顧家更添一層灰敗的色彩。
寧遠僵硬的站在不遠處,渾身冰涼。一時間經歷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她的心神都有些疲倦。
良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一行人匆匆圍了上去。
“醫生,怎麼樣?”
“情況不太好。”醫生拉下口罩,沉重的搖了搖頭,“急性腦溢血,能不能挺過今晚,還是關鍵。”
一時間,寧遠看到顧蘇南的身影都有些搖晃,顧穆清輕扶住他,低低的喊了一聲,“爸。”
顧蘇南搖了搖手,“沒事。”
話落,就看到顧準之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隨後又很快被送進ICU病房。
顧蘇南穿上防菌服,走了進去。
寧遠站在外面,透過玻璃,靜靜的看著躺在那裡的人。
原來,生老病死,也不過就是一瞬。
顧穆清輕摟住寧遠,“對不起。”
“恩?”寧遠側目看向身側的人。
“沒能去祭拜你父母。”
寧遠順勢摟住顧穆清,“沒關係,他們不會介意的。”而後,寧遠頓了頓,語氣悲慼,“顧穆清,你一定也要好好的。”
顧穆清摩挲著寧遠的頭髮,沉沉的應了一句。
“我讓其琛來接你回去,回去好好休息。”
寧遠抬起頭,“不用,我自己可以。”
“聽話,別讓我擔心。”
寧遠看著顧穆清壓抑的眼神,鼻尖有些發酸,“好。”
顧穆清又伸手將寧遠抱了抱寧遠,隨即撥通了紀其琛的電話。
似是來的很匆忙,紀其琛也是一副倦意。
“不要太難過,顧老爺子,肯定會度過難關的。”
“恩,回去路上小心。”
“好,走吧。”
寧遠看了看顧穆清,後者朝她微點了點頭。
她清楚,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一個給了自己生命的人已經離自己而去,現在一個對自己意義重大的人,又昏迷不醒。寧遠深諳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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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顧穆清和顧蘇南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通知你姑姑了沒?”顧蘇南抖了抖手中的煙。
“恩。”顧穆清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也沒管父親的禁菸令,“剛才透過電話,現在應該在來醫院的路上。”
“唉,顧家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顧蘇南隨意的靠在椅背上,滿目的灰敗與悲慼。
“放心,爺爺肯定會熬過這一關的。”
顧穆清闔上眼眸,思緒萬千,卻又不知從何而去。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顧穆清抬起頭,語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