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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戴秘書問。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手下人想不想造反其實並不要緊,重要的是他有沒有造反的能力。不論再怎麼忠誠的手下,只要有造反的能力,那就必須死。”荊天宇說。
“你說話好像顧老闆。”戴秘書心裡一驚。
“做了顧老闆的女婿,當然也就越來越像了。”荊天宇說,難怪顧通顧明都喜歡說故事呢,說起這些雲山霧罩的故事來還真是有快感。彷彿老和尚在點化施主一樣。
“黃葛樹已經離開樂陽了吧。”荊天宇說。
“已經走了。中午走的。”戴秘書說。
“不論他是因為什麼走的,這時候被逼走,就說明他情況不好,還是十分不好那種。”荊天宇說,“按照黃葛樹的思維模式,他會怎麼做呢?”
“會怎麼做?”戴秘書越想越是心驚。
“他是一個很有決斷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不論以前多要好的盟友夥伴手下都能翻臉,對我是這樣,對你會有例外嗎?”荊天宇說,“本來我們一起開發房地產是最好的,但是黃葛樹非要算計我,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算計我能利益最大化。”
“這……其實黃老闆……”戴秘書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戴叔叔,其實你也是一樣的。”荊天宇話鋒一轉,直接對準了戴秘書,火力全開,“你是黃葛樹最親信的人,但畢竟不是他兒子。只要價錢足夠,你以為他不會出賣你嗎?”
“當然會了,我不是說過嗎,要不我怎麼會不滿呢。”戴秘書尷尬地笑笑,“連李陽平都被黃葛樹害死了。”
“其實我並不知道李陽平在戴叔叔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怎麼樣,也不知道你對黃葛樹的說法是不是真的。”荊天宇說,“或許黃葛樹只是來讓你來我這裡套話。或許你已經把我持有修車鋪轉讓合同原件的事情告訴黃葛樹了,這都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你自己問問,你的能力有沒有威脅到黃葛樹?如果你真的反了,黃葛樹的小劉山地產生意,乃至於瀚海,甚至黃葛樹自己,會不會出在危險當中?”
“這個當然會,但是……”戴秘書頭一次覺得自己笨嘴笨舌。
“但是很久以前就是了對嗎?”荊天宇說,“你知道黃葛樹很多隱秘,但是黃葛樹也知道很多你的隱秘,你只能依靠黃葛樹才能有一個好前途。要是反了,立即前途盡毀,說不定還要進監獄,也不一定能夠搬得動黃葛樹。但是現在不一樣,黃葛樹露出了弱點,你也有了其他的前途,你說他還會信任你嗎?”
“不會。”戴秘書產生了一個很危險的念頭。
“那麼阻止黃葛樹的,就只剩下利益了。如果黃葛樹能夠用你獲得足夠的利益……”荊天宇說。
“這個……我能怎麼用?”戴秘書努力想要說服自己。
“宮家欠了我一個人情,要對付我的話,首先得過東方鵬程這一關。”荊天宇說,“當然,東方鵬程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是我主動挑釁,並且造成了嚴重後果的話,黃葛樹自衛反擊,東方鵬程也不會說什麼。至於嚴重後果嘛,比如說把一個黃葛樹親如骨肉的絕對心腹,公司的重要人物,聲名遠播的著名人士,給弄死了,那麼黃葛樹幹什麼別人也不能怪他。”
“這個人就是我?”戴秘書說服不了自己了。
“也許是黃承富呢。”荊天宇說,“他死了兒子的話更是理直氣壯。”
“那怎麼可能呢。”戴秘書說,“必定是我。”這麼一想的話,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犧牲品,只要他死了,以前黃葛樹答應的東西全都可以不兌現,還堵上了漏洞,讓一個知道黃葛樹太多底細的知情人消失,同時取得對荊天宇復仇的大義。但是黃葛樹真的會這麼做嗎?
“這很容易求證。”荊天宇說,“黃葛樹不在樂陽,他只能依靠你和黃承富運營公司,如果他早就決定犧牲你的話,那麼肯定會早做佈置。讓黃承富來執行的佈置。”
是嗎,黃葛樹給黃承富寫的紙條上面就是怎麼對付他?戴秘書忍不住這麼想,一般而言,老子要和兒子商量事情沒這麼麻煩,不過黃葛樹黃承富的情況不一樣——他們父子不和。
普通人父子不和也就是吵吵架,多半還會住一起。黃葛樹要和黃承富這種有錢人吵架,隨隨便便就能在外頭買房子分開。還有保姆,僕人,司機,等等,黃承富都是用的自己人。黃葛樹肯定信不過那些人,要和黃承富說悄悄話,還真是隻能在辦公室。而在辦公室裡面,戴秘書總是跟著黃葛樹,要支開也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