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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一場雷雨驅散了夏日暑氣,思瑜坐在寫字檯邊,捧起高中課本,聽父親通話。

作為一個學霸,儘管重生前高考過去十幾年,她依舊保留著一點就透的基本屬性。原本最頭疼的英語已經被解決,剩餘的數理化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兄弟,昨晚我跟何書記吃了頓飯,他說十萬實在太低……”

揚聲器中傳來祝支書為難的聲音,思瑜捧起大課本坐到對面,抬手抹下脖子。

夏友良會意:“祝書記也知道我們家情況,哪哪都得用錢。這十萬還是我挪用閨女的錢。如果你犯難,那就算了吧。”

“兄弟,看你那脾氣!人何書記沒說不成,說實話,這廠送你都行。只有一點,你得負責它外面的那些債務。”

債務?

思瑜放下課本,如今國內的收購機制還不完善。其實按照法律規定,接手一家公司,本就該承擔其外債。最重要的是,透過與這些生意人接觸,也能拓展下對外關係。

“這麼多外債,我還不如直接花現金去買。”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心裡有個譜,進多少出多少,從中間的差價中盈利。

夏友良已經有了這種意識,思瑜拿紙提示著,他自己也想一點。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麵粉廠債務他們背,鎮上負責給他們變成招商引資來的外地棉廠。

“沒想到,我遵紀守法了一輩子,到四五大十了,來這麼一出。”

夏友良感慨著,臉上卻沒一點鬱悶。招商引資好,可以三年不交稅。為了那一分錢,前不久他還要把養了十八年的閨女趕出去,現在他一點也不嫌錢多!

“爸,我本來就該有個北京戶口,咱們也算半個外商。您這麼點事,算不上什麼晚節不保。”

“這麼想也挺有道理,我們的北京妮兒,可真是家裡的福星。”

思瑜挺胸驕傲:“那可不,爸差點把我這福星送人。媽,你說他是不是該罰?”

正在擦頭髮的林麗芬放下毛巾:“是,就罰你爸給咱們做飯。”

夏友良擼起袖子:“我可在廣州呆過三年,今個就給你們做正宗的廣東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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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好廠房,一家人也沒多少空閒。好在他們暫時不缺錢,所以身上的壓力總是小一些。

夏友良忙著弄清麵粉廠的外債,進口機器的事算放在思瑜身上。林麗芬學著金融,至於夏思明,他依舊沒事就往外跑,不過很久沒有家長來夏家告他打人。

與此同時,京城姚家也沒閒著。

白蓮送走來鬧事的弟弟白軍,不顧婆婆異樣的眼光,趕緊上樓坐在梳妝檯前。半小時後,妝容毫無瑕疵的麗人出現。

“宋兵,十分鐘後來接我。”

掛掉電話,她再次撥通一個號碼:“老何,那廠真的負債六十萬?”

“好,儘快讓夏家接手,小張那邊你也多看著點,儘可能讓林麗芬接受深入的治療。”

放下手機,她拿起口紅補補妝。化妝鏡內,穿睡衣的姚夢進來。

“夢夢什麼事?”

姚夢拿起眉筆描著:“媽,我覺得我們低估了私生女那一家。”

白蓮搶過眉筆:“你疑神疑鬼什麼,就那麼個基層教師和下崗職工,能有什麼大本事?”

“我也覺得他們沒啥大本事,可我們不能整天盯著他們吧!那五十萬咱們已經栽了一次,這回就該把他們往死裡打!所以我想,這樣……”

母女倆耳語一陣,白蓮緊縮的眉頭逐漸放鬆,到最後成了徹底的愉悅:“還是夢夢聰明,就這麼辦!”

“媽,別忘了我相中的那條項鍊。”

白蓮點點女兒頭:“就你會挑,那可是慈禧太后用過的。行行行,等你小舅舅安生下來,我就給你拍下來。”

姚夢沒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聽到這話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好吧,那包我身上。”

**

姚夢所圖何事,思瑜當然一點都不清楚。此刻她正在郵電局,打著國際長途。

眾所周知,日本人的英語比阿拉伯人的還讓人頭疼,九七年這會更是如此。饒是她英語無限接近母語水平,此刻雙方交流起來也跟北方人聽粵語似的,同樣的文字愣是一個字都不懂。

“請問你們有人懂日語?”

郵電局人搖搖頭,思瑜這才真愁了。難道還要跟以前那樣,一封封的電報拍過去?

這種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打游擊的即視感,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