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也不好逼得村長太緊,要不咱們去找三里村那邊商量?”
思瑜搖頭:“三里那邊位置是好,可不能建廠。”
“這又是為什麼?”
指指遠方,她回答著家人:“灤城總要擴張,以後的三里村,怕是會被整個包在縣城裡。但是灤城人口就這麼多,城市規模不會很大,所以五里村這邊會成為城市的配套開發區。”
這些都是後世一些顯而易見的事,放到如今卻是極具前瞻性。夏友良慢慢騎著摩托車,一路穿過地頭。
“那等咱家賺了錢,就把這塊地都買下來。”
“行,就怕縣裡不給審批。”
一路鬧著,很快進了村。還是熟悉的村子,夏天太陽大,外面沒幾個人。一路彎彎繞繞,拐進衚衕進入一間磚瓦房的院子。
“有人麼?”
思明上前,使勁踹著大門。不止姐姐有怒氣,他也火大,心火下不去只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誰啊,來了!”
門開啟,一個面色有些黃的高瘦身影探出頭來。
“叔叔、嬸嬸……”
思瑜認得此人,正是那天大伯借錢的物件夏思亮。前世回姚家後她與此人並無交集,不過從小他們感情並不好就是。
“今天正好有空,回這邊看看。”
思瑜適時的遞上一小袋麵粉,來之前她仔細算過,比起先前張田芳拐得那半籃子雞蛋,這袋麵粉更值錢。她不欠別人這點,但也不想平白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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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學良家是五間磚瓦房,九七年在五里村也算豪宅。思瑜估計著,大伯家住房條件可比他們家那套軸承廠分的小院要好。
“來,都吃瓜。”
張田芳切開,思瑜忙給母親擋下:“我媽現在養身體,不能吃太涼的東西。”
“看你可是沒口福,這瓜甘甜甘甜的,一毛錢一斤,平常我們家都不捨得吃。”
思瑜坐好,任由她將這瓜扯得跟王母娘娘的蟠桃似得,她始終沒動一口。倒不是她見外,而是如果她現在吃了,不出明天整個五里村都能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家不顧臉面,在別人家大吃二喝。
不是她多慮,這事張田芳絕對能做出來!
“大伯母,聽說你們這兩天跟村支書關係不錯。是不是閒話間,把我那筆贍養費的事說出去了?”
“這……是大家關心麗芬的病情,我就說你們有錢,不用他擔心。”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這還只是關心。就是不知道哪個不自覺的給他出主意,趁機在我爸面前拿喬,想多訛他一份錢。讓我知道了,晚上肯定敲碎他家玻璃!”
思瑜本就跟假小子似得,這番話說出來毫不違和。不過她身邊的夏學良一家,臉色確是變了。
“妮兒,”夏友良咂咂嘴:“當著你大伯一家說這些幹啥?咱們親戚他能這麼坑人,那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思瑜看著大伯豬肝色的臉,忙點頭:“嗯,那倒是,大伯怎麼能畜生比。看我這張嘴,你們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也不是,哎呀,反正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坐在沙發上,她笑容越發燦爛。都是親戚,總不能動輒抄起笤帚來肉搏。嘴上說兩句重話,該他們敲響警鐘,在氣勢上壓住。萬一再出什麼事,她也不是吃素的。讓人老實的辦法,她可多的是。
“你們不用在那指桑罵槐,我話撂在這,你有那份錢,不如放貸吃利息。你知道咱們村那個開面粉廠的吧,現在被警局控制起來,廠子被強制拍賣,你以為你會比那家強?”
夏學良吭吭的說著,對這個弟弟,他也不是全然討厭。只是做哥哥的樣樣不如人,他心裡總是不舒坦。這句話,倒有幾分出自真心。剛被搶白一頓,他終於忍不住反唇相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麵粉廠在賣?”
“可不是,玩兩年欠下上百萬。警察怕他跑,對他實施重點保護。往日有頭有臉的大老闆,現在出個屋門都得跟人打報告。”
“爸,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去大隊辦公室走一趟。”
來時是一種想法,現在她卻有了新的主意。棉廠裝置很簡單,之所以需要空地,全是堆放貨物所需。麵粉廠有足夠的廠房和空地,甚至改都不用改,就可以拿過來直接用。
省去了建房那塊程式,只需要將機器買進來就能開工。這樣,今年秋收時他們家生意就能上正軌。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