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的出處了,不用想,都是政府這一條線的,因為簡訊息千篇一律,都是祝賀他邵武平給楊市長當秘書的。除了朋友,給邵武平發資訊的都有一定身份,縣市區的書記縣長區長,各局委辦的局長主任,職務最次的也是政府辦的副秘書長們。這些人,邵武平很多都是隻聞其名,不知其人,他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平時對他邵武平根本就是不屑一顧,現在倒好,放下身段,主動示好。因為他邵武平?自然不是,無非就是因為他邵武平現在是楊志遠市長的秘書!什麼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就是了。邵武平那刻頓時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暢快。
邵武平回撥了妻子的電話,溫蕾在電話裡焦急萬分,說邵武平你怎麼回事,一去無影,電話也不接,你不知道我擔心嗎,害得我整個下午都是心神不寧。邵武平連連道歉,說夫人息怒,我也是身不由己。溫蕾說,你怎麼身不由己了?你在哪?邵武平說我在看守所呢。溫蕾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說你在看守所?怎麼回事?不會是犯事了吧?
邵武平一聽妻子的口氣,就知道自己沒有說清楚,溫蕾誤會了,忙說,我沒事,我跟楊市長在看守所呢。溫蕾困惑,說你跟楊市長在看守所?這又是怎麼回事?邵武平說,中午秘書長找我,是通知我,我調到楊市長身邊工作,給新市長當秘書。溫蕾說,真的?邵武平說真的,不騙你!溫蕾這才相信,邵武平還真是給楊志遠市長當秘書了,她下午接到幾個道喜的電話,溫蕾都認為是在開國際玩笑,邵武平何德何能,無親無故,新市長會看上他,溫蕾死活不信。現在一聽邵武平很是肯定的告訴她,此訊息千真萬確,溫蕾才知道,訊息是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溫蕾笑:“看來武平同志真的是時來運轉,福星高照,我溫蕾也是夫貴妻榮了。”
邵武平笑,說:“只怕還真是如此。”
溫蕾笑,說:“看來從今天開始,武平同志有了大展宏圖之地,今後小女子要與夫君共進晚餐,只怕不易了。”
邵武平說:“溫蕾同志很上路。正確至極。”
溫蕾一笑,說:“跟著楊市長好好幹,小女子這就一個人吃飯了,不管你了,注意身體。”
邵武平說一定,明白。
等到邵武平和看守所的廚師們挑著木桶回到會議室時,會議室裡已經多了一些新面孔,不用說,恆星食品公司的諸多董事到了。
楊志遠的身邊端坐一人,短髮,夾克,國字臉,其不是應急處置小組的成員,邵武平細看,依稀有些印象,此人正是季興業。季興業就是季興業,此時雖置身於看守所中,抽著煙,精神爍爍,哪裡有一絲深陷囚籠的頹廢。
楊志遠一看邵武平到了,笑:“還有一位董事在路上,我看我們先吃飯,邊吃邊等。”
看守所沒有飯盒,吃飯用的都是瓷盆,飯和菜也都用木桶盛著。邵武平和廚師們忙著給大家盛飯打菜。輪到季興業,季興業笑,說多來幾塊紅燒肉,我都幾天沒聞肉味了。季興業還不忘調侃何海波,說何局,看守所也夠黑的,三四點紅燒肉,就敢要二十元,這在外面都可以吃一大碗了。何海波似乎拿季興業沒轍,笑,說季老闆今後想吃紅燒肉,算我何海波的如何。如此不難想象,季興業雖然深陷看守所,但除了不能外出,只怕與在外面一般無異,幾天不知肉味,純屬調侃,怎麼可能。
邵武平回到舒韶華的身邊,悄悄地問:“秘書長,楊市長用的是哪一招?董事們竟然不再討價還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乖乖就範,火速前來?”
舒韶華笑,低聲道:“此招簡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也。”
邵武平知道舒韶華說得輕鬆,但其過程只怕沒這般簡單。
邵武平出去沒一會,季興業就由何海波和所長帶進會議室。季興業不是重罪,自然不用腳鐐手銬,楊志遠望著季興業,一指身邊的座位,說:“老季,坐!”季興業現在既不是董事長,也不是全國人大代表,季董事長、季代表、季興業同志此等稱呼在今天這種場合都不合適,楊志遠想來想去,只能叫老季,這樣彼此不顯生分。
楊志遠和季興業其實早就相識,彼此有過交往。楊志遠和季興業同為全國人大代表,3月曾一起進京與會。社港是農業大縣,恆星食品也屬農業深加工企業,楊志遠在兩會期間,先是提交的議案引起高層的重視,楊志遠對農業問題的認知讓季興業不得不對楊志遠刮目相看,而後楊志遠向代表們廣撒社港旅遊的畫冊,又一次引起轟動,季興業對楊志遠更是佩服不已,一個政府要員,到哪都不忘推介本縣,孜孜不倦,精神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