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比如說元朝畫家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就該是黃家後人的咯,顯然不可能。
李碩笑了笑,說:“看到楊先生刻意為老朽製作的碟片,老街的草草木木,勾起了我的許多回憶,這人啊,越老越戀舊。”
楊志遠趁機發出邀請:“老先生就不想回會通老街去看看?”
李碩笑了笑,用會通話說:“看看我這樣,老胳膊老腿,還能蹦躂?”
第25章洽談周(3)
“蹦躂”是會通本土俚語。楊志遠笑,說:“老先生離開會通幾近六十載,至今鄉音依舊。”
李碩笑,說:“好久沒說了,不靈光了。”
楊志遠笑,說:“我不是會通本地人,舒先生是,要不讓舒先生給老先生來一句正宗的本地方言。”
舒韶華笑,說:“老先生的話還是各麼韻味。”
“各麼韻味”是會通方言,為“這麼好”之意。李碩愉悅一笑:“鄉音一起,勾起許多鄉愁。”
楊志遠見時機成熟,一欠身,從提包裡把那塊青磚拿了出來:“給老先生帶了份禮物,還望老先生笑納?”
老先生看著那塊青磚,一時不解其意。範李惠冉替老先生接過,她笑,說:“楊先生,這是什麼?沉甸甸的,敲門磚?”
楊志遠笑,說:“敲門磚,還真是!老先生不妨細細看看,也許會有所發現。”
範李惠冉笑,說:“楊先生還學會打啞謎了。”
範李惠冉這回仔細地看了一遍,但見青磚的一個側面,歪歪斜斜地刻有一行字:我一定會回來的!一航。
範李惠冉不知其意,笑問:“一航是誰?楊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範李惠冉話音剛落,李碩已是激動萬分:“什麼?惠冉,趕快給老父看看。”
範李惠冉看著激動萬分的李碩,不明就裡,她小心翼翼地把青磚放在李碩的輪椅前的方臺上。李碩用手一遍一遍地輕撫著那一行顯得有些青澀的字,一時陷入沉思之中:
浙商會館的後院,分手在即,女孩問男孩:“你還會回來嗎?”
男孩說:“會的,肯定會!”
男孩返身從屋裡拿出一把小刀,一筆一畫地在青磚上刻字:我一定會回來的。一航。
女孩說:“你一定要回來哦,我等你。”
少不更事,都以為不過如以前那樣,只是一次短暫的分手,卻不想這一別就是半個世紀,先浙江再廣東後香港,先是顛沛流離,後來就是音信全無,再知曉卻是三十餘載之後,他和她之間,已是生死兩茫茫,難以踐約了。因為與他通訊,女孩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受盡折磨,不堪凌辱,投西臨江自盡。這一輩子,自己只能是有負於她了。這也是自己這些年到過很多的地方,魂牽夢掛是會通,卻偏偏繞會通而不入的原因,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愧疚。
李碩一時百感交集。
楊志遠告辭。舒韶華在回來的路上,忍不住好奇地問:“市長,這一航是誰?李碩老先生?”
楊志遠點頭,說是,李一航是李碩老先生的曾用名。舒韶華嘖嘖不已,說這個名字,看情形連李碩老先生的女兒都是不知,市長又是如何知道的。楊志遠說正所謂功夫在詩外,老街重建其實就在老先生一句話,有些事情就必須搞清楚,比如說老先生的喜好?比如說為何老先生在改革開放的年代的,偏偏拒會通於千里之外?不應該啊?是不是有必要搞清楚?
舒韶華說:“想來市長為此下了不少功夫,但我看老先生輕撫青磚的神情,有些黯然,老先生不願回會通走一走,想來必有隱痛。”
楊志遠說:“是,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我琢磨著老先生不回會通,應該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關。”
舒韶華問:“既是不堪回首,那市長還敢去碰老先生的傷口?”
楊志遠說:“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可以躲過去的,往事不堪回首,但老先生就不回首了?肯定不會,夜深人靜的時候,尤其是人到暮年,往事只怕會有如潮水般洶湧,歷歷在目,老先生這一輩子,大智大勇,還能不懂得什麼是直麵人生,我這是在有意幫老先生解開一個心結,了卻老先生的一個心願。”
舒韶華說:“市長認為收效如何,是不是一切都如市長所料?”
楊志遠說:“我想老先生不會沒有任何的感觸,但能不能如我所願,這事誰都無法說清楚,只有老先生自知了。”
舒韶華還有一事不明,他說:“市長既然是為會通老街而去,為會通招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