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臻說道:“我……我也想和陛下出宮遊玩。”
齊光道:“原來是貪玩了,不過也是,你才十五,貪玩也是理所應當的。”她忽然想起齊軒,她的阿弟十五的時候就老成得很,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對她總是露出畢恭畢敬的神情。
她再看看雲臻,忽然笑道:“好,寡人便應允你了。過幾日寡人去看你們大魏的六皇子,正好你也是魏人,便跟寡人一塊去吧。”
。
齊光讓雲臻打扮成小內侍的模樣跟在江德忠的身邊。
倘若秦老頭知道她去看望六皇子,還從宮裡的南風軒帶個男人過去,鐵定又少不了一番嘮叨。江德忠曉得齊光對雲臻這個少年郎有點特別,所以待雲臻也格外和善,去皇子府的路上處處照應著他。
六皇子早已得知皇帝要過來的訊息,一大早就帶著府裡的眾人侯在門邊。
約摸有小半個時辰,容崢見到了皇帝的儀仗。
江德忠扶著齊光下了馬車。
容崢跪在地上。
“容崢拜見陛下,願陛下萬福金安。”
齊光只見到一個後腦勺,登時心癢癢的,連忙道:“六皇子有病在身,不必多禮了,快起快起。”話音落後,她只覺自己的語氣似乎太過急迫了,斜眼一看路離,卻見他垂著眼,神色晦明晦暗。
她心虛了下,重咳一聲,威嚴地道:“外面風大,進去吧。”
容崢應聲,緩緩起身。
她定睛一看,頓時失望透頂。陳南珠的眼珠子肯定蒙了塵,這六皇子渾身上下就名字好聽,相貌平平,南風軒裡的小廝都比他長得好看。想起容崢母親是絕世美人的傳聞,齊光愈發覺得不可信。
進了府邸,齊光也興趣寥寥,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茶,瞅了瞅路離,又瞅了瞅雲臻和江德忠。路離輕咳了聲,齊光這才想起正事來。
她道:“江德忠,你與雲臻都退下吧。”
“是,陛下。”
江德忠帶著雲臻離開主屋,屋裡很快便只剩齊光,路離還有容崢三人。齊光支頤,又細細地打量著容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還是不明白陳南珠這樣的美人兒為何會喜歡上一個病秧子。
容崢垂著眼,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路離壓低聲音在齊光耳邊道:“陛下,你再不開口說話,六皇子恐怕會被你嚇暈了。”
齊光又瞥了眼,這才發現容崢滿頭冷汗。
她總算開了口,說道:“你認識一個姓陳的姑娘嗎?”
容崢一愣。
齊光瞧他模樣便知他認識,遂開門見山地道:“你喜歡她麼?”
他面色一變,迅速看了齊光一眼,急急忙忙地道:“容崢沒有任何想法。”
“那就是不喜歡了。”
路離說道:“既然六皇子不喜歡陳姑娘,姻緣也不能勉強。”
“對,姻緣不能勉強。”齊光打了個哈欠,說道:“容崢你好好養身體吧,待你病好後,倘若你想回大魏寡人便讓人送你回去。不過此時大魏戰亂,一路回去也不安全。你還是再待幾年吧。”
“容崢明白。”
“你明白便好,時候也不早了,寡人也該回宮了。”齊光將江德忠喚來,吩咐道:“擺駕回宮,”頓了下,她環望周遭,又說道:“雲臻呢?”
江德忠道:“迴避下的話,雲公子方才說要如廁,已經兩柱香的時間了。”
齊光說:“你去找他。”說著,齊光又與路離道:“方才寡人進來的時候,瞧見假山那邊景緻不錯,你同寡人去看看。”
兩人出了主屋,向東行去。
路上,路離笑道:“陛下待雲臻不錯。”
齊光說:“看見他我總想起小時候的皇弟,不過雲臻也的確乖巧。”又像她的貓兒又像小時候的阿弟,她自然待他特別一些。
路離笑了笑,再也沒有說話。
行到假山處時,齊光說道:“沒想到容崢府中竟有如此能幹的人,打理得絲毫不遜色於宮中的,佈置也頗為巧妙。”
驀地,齊光發現山石下有一盆奇花,她竟從未見過。
“這是什麼花?長得如此別緻。”
約摸巴掌大小,煙羅紫的顏色,形狀酷似張合的嘴巴,舌苔卻是鵝黃色的,擁簇而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牡丹又像是芍藥。
路離說道:“此乃紫沁,是大魏常見的花種,在大周極難生存。沒想到六皇子府中竟有能將紫沁栽活的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