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
江德忠剛這麼想,外頭便有內侍匆匆進來。
“稟報陛下,周公子來了。”
江德忠不由一怔。
齊光說道:“讓他進來。”
周穆清穿著靛藍官袍,發冠將烏髮一絲不苟地束起。這樣的周穆清,她卻是從未見過的。她擱下筷子,說道:“你來了。”
周穆清說道:“陛下傳召微臣,微臣便立馬過來了。”
江德忠又是一怔。
身為皇帝的心腹,他竟然不知道皇帝傳召了周穆清。
齊光笑道:“你當了周郎中,性子倒是變了不少。想當初寡人傳召你時,你總要遲上一會。”
周穆清說道:“彼時穆清是陛□邊的人,自是可以耍性子。如今穆清是陛下的臣子,自是不敢有誤。”
齊光看了看他,笑了笑,說道:“今日寡人傳召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在戶部當值可會不適應?”
“回陛下,有路侍郎照應,微臣在戶部很好。”
底下的公子美人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周穆清,心思各異。原先以為周穆清失寵了,可如今聽皇帝的意思,似乎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齊光打量著周穆清,半晌沒有說話。
周穆清垂著頭。
一時間偏閣裡鴉雀無聲的。
齊光起筷夾了碗裡的魚肉送進嘴中,驀然,齊光吐出嘴裡的魚肉,連著咳了幾聲,眉頭登時皺了下來。“江德忠,魚肉裡有刺!”
她又重重地咳了咳,拿起一旁的茶杯,剛喝了口,卻被茶燙得噴了出來。
茶杯重重一擱。
齊光冷聲道:“江德忠,你今天是怎麼佈菜的?”
“奴才知錯。”
齊光面有怒色,只聽她道:“念在你侍候了寡人二十年,寡人也不重罰你。從今日起,你回去面壁思過。不得寡人的吩咐便不能入宮。”
江德忠在京城有一座宅子,齊光登基後賞賜給他的。
齊光不需要江德忠侍候的時候,江德忠便不留在宮中,而是回自己的宅邸。宮裡的閹人這麼多,也唯獨江德忠一人有此殊榮。
可如今江德忠卻惹惱皇帝了。
江德忠戰戰兢兢地說:“是,陛下。”
很顯然的,今日的皇帝心情不太妙,竟責罰了江德忠!
偏閣裡的公子美人們不禁抖了抖。
此時,齊光掃了眼他們,揉了揉眉心,聲音依舊冷冷的:“看著你們寡人也心煩,都出去!”話音一落,眾位公子美人便嚇得心驚膽戰的,趕忙離開。
很快的,偏閣裡便只剩下周穆清與齊光兩人。
齊光說道:“美色看久了,倒也開始覺得厭了。恐怕這世間便沒有能讓寡人一直惦記著的東西。”
周穆清說道:“陛下今日只是心情浮躁,興許明日便好了。”
齊光擺擺手。
“罷了,你也退下吧。”
周穆清應了聲。
周穆清離開後,齊光站在窗邊,眺望著遠方的景色。殿外的宮人得知江德忠和紅袖閣南風軒的人都被趕了出來,皆是人心惶惶,尤其是聽到殿裡盤碟碎裂的聲音,眾人更是害怕。
半個時辰後,齊光面無表情地走出偏閣。
“去收拾下。”
然後她又輕描淡寫地道:“給紅袖閣和南風軒裡的人各自五十兩銀錢,都撤了,寬限一日,明天寡人不想在宮裡見到紅袖閣和南風軒的任何人。”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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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過是一夕之間;皇宮便變得冷冷清清的。齊光登基後;後宮形同虛設;如今紅袖閣和南風軒的人離開後,宮裡剩下的便只有宮人與侍衛。
次日早朝時;文武百官皆對此事有所耳聞。見到皇帝身邊的內侍是個新面孔時,也不由有幾分詫異,再見神色陰沉;如同烏雲壓頂一般的齊光;眾人心中咯噔了下。
窗外雨雪霏霏,呼嘯的風雪拍打在磚瓦上,像是有妖物在怒號。
有人看向路離。
只見路離垂著眼,神色不明。眾人不禁猜測皇帝的反常是否與路離有關;興許皇帝只是與路離吵架了。皇帝畢竟是個女人,將私下裡的怒氣遷到他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就在此時,坐在龍座上的齊光換了個慵懶的姿勢,手肘撐著龍扶手,眼睛半眯,打了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