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瑤拉著君戰和林氏進了君府,留下王氏他們站在寒風中面面相覷。
君戰“好心”關上了大門之後,這些人才如夢初醒一般匆匆追了過來,而君戰三人,卻是停在了進門後的廳內。
看到面前的場景,王氏冷哼一聲,隨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哭喊著朝君老夫人撲去:“娘,你要給我做主啊,啊啊啊啊,啊!”
“piaji!”
王氏倒在地上,摔了個大馬趴。
君逸瑤不著痕跡地收回自己的腳,淡定地與君戰對視。她動作很快,在場只有君戰這個習武之人才在這夜色之中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君戰摸了把鼻子,無奈收回目光。他離家這一年,瑤兒的性子變化不小。不過……回憶起瑤兒方才的動作,果真是天賦異稟,不僅是力量,連協調能力都這麼優秀。
“娘。”君賢臣蹲下去扶手忙腳亂的王氏,兩人的失態讓君老夫人皺了皺眉頭。
這個王氏,真是越來越上不得檯面了。
“君逸瑤,”君老夫人由身邊的大丫鬟攙著,卻仍是微微佝僂著,她那耷拉的三角眼斜睨著君逸瑤,聲音沙啞:“你方才,去哪裡了?”
君老夫人的聲音很緩和,可熟悉她的君家下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我去廚房逛了圈,想找點吃的。”君逸瑤並不打算一直這麼被動,於是她反問:“這麼晚了,祖母怎麼會來這兒?”
君老夫人臉上的褶子都皺成一堆,她恨恨瞪了眼君逸瑤,怒道:“放肆!君逸瑤,你無視長輩規定,私自離開祠堂,你好大的膽子!”
“瑤兒有做錯什麼麼?”君逸瑤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似乎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這般臉色。
王氏抓住機會立馬狠狠中傷她:“你還敢說你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違背老夫人懲罰在先,毆打長輩在後!”
君逸瑤“咦”了一聲,看著君老夫人反問:“祖母懲罰瑤兒不假,可自午時後,瑤兒滴水未食,口米未進。自古以來那賢德的長輩要懲罰後輩,也不至於要斷其糧水。”
“瑤兒本以為祖母是默許瑤兒晚上自己去廚房弄吃的,如今看來,祖母是真想生生餓死瑤兒這個孫女啊。”
君逸瑤的表情諷刺,就差把不慈這兩個字寫在老夫人臉上了。
“混賬!”君老夫人重重砸了下龍頭拐,喝道:“犯了錯就該罰!君逸瑤你一個小輩,安敢在此饒舌!”
“既然祖母心中已然認為瑤兒有罪,又何必問罪?祖母接下來想罰瑤兒什麼?”君逸瑤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在君戰和林氏的苦苦相求下仍舊正視君老夫人,絕不認錯。
記憶中,便是這個刻薄自私的祖母,在原主要拆穿君沁蘭的奸計時從中作梗,讓原本有一線生機的原主徹底踏上了死路。
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君逸瑤對君家這些人,自然沒什麼好印象。
“你!”君老夫人瞪著君逸瑤,目眥欲裂,這個混賬!比她爹還要混賬!
君戰僵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瑤兒這兩年的性子,怎麼有種向他年幼時性子發展的趨勢?
“君逸瑤,你當真以為祖母奈你不何?”
“嗤!”關押我就跑,斷食我就出門吃,想我堂堂新世紀女性,還會被你這刻薄的老傢伙給拿捏住不成?
就不信你能拿我君逸瑤怎麼樣!
……
夜盡天明,君逸瑤瞪著眼睛看著腳腕處重達千斤的腳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老太婆!她果然說得出做得到,腳上玄金鍊,牽著千金重鐵球。君逸瑤現在要是想走動兩步,都得隨時抱著這鐵球,以防鐵球四處滾動,把她帶倒。
“這個月三小姐就不要出門了,什麼時候把女戒抄完了,什麼時候吃飯。”
君老夫人的命令歷歷在耳,讓君逸瑤又氣又無可奈何。
“小姐!”琴兒湊了過來,扁著嘴,神情委屈。她從袖間拿出個極小的米糖,遞給君逸瑤:“這次只有這個了,大夫人加強了警戒,小姐被關到祠堂後我也被關進來了,沒機會偷別的。”
“你吃吧。”君逸瑤嘆了口氣,這個小笨蛋,今天估計都不會有飯吃了,竟然還把唯一的食物讓給自己。
她執筆開始抄寫女戒,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今之計,為了早點吃上飯,也只能抄了。
抄著抄著,君逸瑤是越抄越氣。
什麼女眷不能上桌與男子共同進食?什麼女子出門必須穿戴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