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就要掉了。
楊史越知道壞了,這個空間好象和自己瞭解的歷史有所不同,他急聲道:“大人!小人說的句句是實,句句是實啊!請大人明察啊!小人確實來自於四百年後啊,何況小人才高八斗,確實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白雲航仍是鐵面無私,不留半點薄面,倒是一旁聽著的連天雪來了點興趣,她瞄了一眼這楊史越,開口說道:“你既說你才高八斗,多半是誇誇其談,即使是真,那如何說起?也罷,曹子建七步成詩,你也照著來一首便是!”
楊史越死裡逃生,心裡得意:“看來老子和那些架空的主角一樣,都是福大命大,這女人真美啊,老子日後肯定要玩玩她!”
他想起了自己那個世代看過的一本叫《尋秦記》的。想到那裡面的情節,不由得意起來,竟是忍痛站了起來,大聲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首將進酒,楊史越倒是背得極熟,只是一念出來舉座皆驚,白雲航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了。楊史越正得意洋洋之時,白雲航猛得一拍驚堂木道:“給我打!別以為咱目不識丁,本縣也是秀才出身!”
楊史越正抬頭挺胸得意洋洋之際,卻發現勢頭不對,他甚是圓滑,趕緊換了一首淒涼的詞牌:“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只是白縣令臉色更怒,他剛一念完,就大聲叫道:“下一首莫不是千古風流八詠樓,江山留與後人愁了!本縣可沒那麼糊塗!”
白雲航這一句“千古風流八詠樓”,正也是易安居士的佳作。一聽到這楊史越才恍然大悟:“該死的,我怎麼到了這個時代啊!唐宋八大家都過時了!”
楊史越在學校還算是比較用功的學生,可是唐詩宋詞雖然背得爛熟,象全清詩之類的課外讀物卻是一眼也沒瞄過,現在的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在他的印象裡,終清一代似乎沒有什麼大詩人,想起來的詩詞也只有吳梅村的那句“衝冠一怒為紅顏”,可誰知道這詩他們讀過沒讀過,這似乎是什麼必正年間,似乎李自成都掛了。對了,想起來了,李自成建號是永昌啊,完了完了,都對不上了!對了,好象有位龔自珍,可是這位龔自珍有什麼大作?至於艾青的當代詩“啊,我的母親大堰河”,這種場合似乎沒有效果啊!我明明比他們多了四百年的智慧,怎麼一點用處都沒有啊!楊史越搜刮來搜刮去,最後總算搜刮四句出來:“慷慨歌燕市,從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白雲航總算是點點頭道:“倒是有些氣勢!”
楊史越繼續搜刮出四句來:“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此語一出,白縣令和連天雪都極為震動,楊史越一見似乎有門,趕緊又念出了另一首詞來:“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白雲航臉色無憂無喜,只聽楊史越繼續念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feng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一聽楊史越唸完,這堂上堂下略識文才之輩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了,白雲航轉頭看連天雪,連天雪遞過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已經下了一個結論—反詩,絕對的反詩。
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背景,這首詞意境壯美雄渾,氣勢磅礴,感情奔放,胸懷豪邁,正是一首名詞。可是在封建王朝統治下的大順朝,這卻是標準的反詩!
白雲航不由想起來水滸傳裡宋江的反詩“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他的臉色鄭重已極:“這妖人不知悔改,現現在還嘴硬,給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