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我或者再去看他的檔案。瞧,我是他僱傭來蒐集非洲礦產前景的情報的,如果讓他知道咱倆互相熟悉,他準會解僱我。那樣,我就只好另謀職業了。還有個地方可以找到工作,但那是在遙遠的非洲。所以,你要是讓你父親聽說咱倆的事,我就只好丟下你遠走他鄉了。”
這一點正打中了她的要害,她最擔心的就是夏農會離開她的身邊。夏農心裡明白,要不了多久他就非得和她分手不可,但現在尚無告訴她的必要。
“我決不會開口。”她終於許諾。
“還有兩件事,”夏農說,“你剛才提到看見那種礦產品的名稱,到底是叫什麼?”
她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著那幾個字。
“是用在鋼筆上的那種材料,廣告上說這是一種非常貴重的礦產品。”
“是墨水嗎?”夏農戲弄地問。
“叫什麼‘金’?”
“是‘白金’。”他若有所思地糾正了她。“最後一點,資料夾封面上的標題是什麼?”
“哦,那我記得很清楚,”她高興地說,“標題有點童話色彩,叫‘水晶山’。”
夏農深深嘆了日氣。“親愛的,去給我煮杯咖啡。”
當他聽見她在廚房裡擺弄著杯盤時,他靠在床頭爿向遠處眺望著。
“你這個老奸巨猾的狗東西,”他深呼了一口氣道,“別想得太美,詹姆斯爵士,絕不會便宜你的。”
說完,他獨自在黑暗中大笑起來。
就在那個星期六的夜裡,本尼·朗貝爾和幾個朋友在一間他最喜歡的咖啡館裡一道喝了幾杯酒,現在正興高采烈地朝家走去。他已把夏農付給他的那些英鎊兌換成了法郎,買下一大批軍火,準備轉手賣給一些老關係。剛才在咖啡館裡,他洋洋得意地向他的老友們吹噓了一番他最近如何賺了一大筆錢,並且還為幾個對他頻送秋波的酒吧女郎買了點香擯。這會兒,他還沉浸在剛才的興奮之中。大概是由於這一原因,再加上酒喝多了,遠遠超過了他的酒量,所以竟未注意到,此刻有一輛汽車正在他身後200 碼開外慢慢地跟蹤他。當然更沒料到走到離家僅有半英里的一塊廢屋基旁時,那輛車會突然向他衝來。
等他注意到情況不妙開始高聲呼救時,那個從汽車裡跳出來的彪形大漢,已經一把將他揪到廢墟那邊離馬路約10碼的一座舊倉庫後面了。
他頭上狠狠地捱了一拳,被打得暈頭轉向,呼救聲立即啞了下去。接著那漢子揪著他的後領不放,對準他的太陽穴又猛擊一拳,他立刻歪向一邊,那人剛一鬆開他的衣領,他便頹然倒下。漢子站在他身旁,臉在倉庫的陰影裡顯得模糊難辨。只見他從腰間抽出一根兩英尺長的鐵棍,俯身按住正在地上打滾的朗貝爾的左腿,對準特別容易碎的膝關節,用盡全身力氣狠砸了一棍。只聽“啪”地響起沉悶的一聲,朗貝爾的膝蓋骨立刻粉碎了。他像只一下子被鋼絲鉗夾住的老鼠似地慘叫了一聲,隨即昏了過去,自然再也不會感到另一隻膝蓋骨被敲碎時的劇痛了。
20分鐘後,托馬德從一英里外一家深夜營業的咖啡館裡給他的僱主打了個電話,夏爾·魯在電話另一端一邊聽著,一邊連連點頭。
“幹得好。”他說。“現在我告訴你個訊息。亨利·阿蘭剛剛通知我,夏農常去的那家旅館收到了基思·布朗先生的來信,要求替他在15號晚上留一個房間。聽清了嗎?”
“聽清了,”他說,“夏農15號到那家旅館。”
“到時候你也去。”魯在電話裡說。“亨利將和他在旅館裡的內線不斷保持聯絡,從那天中午起你就得待在旅館附近等著。”
“一直等到什麼時候?”托馬德問。
“一直等到他獨自一人走出旅館。然後你就敲掉他,報酬是5000美元。”
托馬德微笑著走出了電話間。當他站在櫃檯旁呷著啤酒時,他能感覺出左腋下那支沉甸甸的手槍給他帶來的快意。他笑得更歡了。要不了幾天,這支槍就會給他掙下一筆小小的財富。他胸有成竹,尋思要幹掉個把人,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即便這次的目標是“貓兒”夏農。因為他知道夏農根本就不認識他,更不會料到他會在此專程恭候。
星期天上午9 點左右,庫爾特·塞姆勒來了電話。夏農此時還光著身體躺在床上,朱莉婭在廚房裡懶懶散散地準備著早飯。
“是基思·布朗先生嗎?”電話接線員問。
“是的,請講。”
“有一位叫塞姆勒的先生從熱那亞給你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