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必須靠曹大人您的水軍獨自攻下!”
曹彬神神秘秘的一笑,輕輕吐出六個字:“水陸協同作戰!”
韓旭暗自苦笑,連這個都被曹彬給學會了。當年在進攻後蜀之時,他在曹彬的面前展露過淮揚軍的水陸協同作戰!沒想到曹彬這傢伙學得倒是挺快的!
於是,想了想又問道:“在採石磯架起浮橋後,接應潘美步騎過江,只要大宋的騎兵過了江,就能形成對金陵城的圍城。金陵城高牆深,作為南唐的都城其防守自不必說,但攻下金陵,就是擒賊先擒王,從而能以最短的時間消滅南唐的反抗士氣。”說到這,韓旭略一停頓道:“關鍵是採石磯的這座浮橋,這將成為我朝向南的補給通道,一旦被破壞,那麼我朝十多萬大軍將陷入南唐的前後夾擊之中。不知曹大人有何良策護住這條浮橋呢?”
“自古以少勝多、反敗為勝的戰例有很多。曹操能贏得官渡之戰,正是在於斷了袁紹的糧道。”曹彬緩緩說道:“浮橋關係我軍的生死存亡,曹某絲毫不敢大意。之所以有西路軍,正是讓王明和米信能夠阻擋或者拖延住朱令贇的水軍。倘若朱令贇的水軍順江而下,那麼他們沖斷浮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趙匡胤的南唐攻略,可以說就是四個重點:一是架浮橋;二是圍攻金陵城;三是阻止朱令贇水軍救援金陵;四是吳越軍騷擾。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
趙匡胤和曹彬幾乎大宋之兵,同時也算透了南唐的反應,可以說是做到了知己知彼。對南唐一戰,此時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一番討論後,曹彬緩緩收起地圖,苦笑道:“韓大人這地圖作業法實在是精妙,曹某佩服!可惜的是,這幅地圖恐怕今後也不能用了。”
聞聽此話,程淮秀微笑著上前,伸出芊芊食指蘸了點茶水,輕輕一擦,一小段線條消失不見。
“竟然可以擦拭?”曹彬大喜過往。
韓旭呵呵一笑,想起了當年沒有橡皮的那些日子。倘若程淮秀這大美女蘸口水去擦拭炭筆記號的話,似乎才更有味道。
“在下預祝曹大人得勝還朝!”
“多謝旭哥兒,那曹某這就告辭了!”曹彬大感不須此行,不僅再次領略了韓旭非常人的想法,補缺了宋軍進軍方略的唯一遺憾,而且更是認識到了啥叫地圖作業。或許以後要放棄自己那閉門造車的想法,多來韓府走動走動才是。
正當曹彬轉身之際,聞聽韓旭一句:“曹大人,請留步。”
“旭哥兒有事?”曹彬疑惑道。
韓旭略一猶豫,說道:“韓某有一不情之請,還想請曹大人能幫忙!”
韓旭的遲疑顯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曹彬僅僅是一愣神後,隨即認真的說道:“旭哥兒但說無妨。”
然而,韓旭並沒有說話,而是在曹彬的疑惑中回了屋。
當韓旭再次出來時,將一封信鄭重的交到了曹彬的手裡。
“周嘉敏親啟?”曹彬不明所以。
“周嘉敏就是小周後,南唐國主李煜的皇后。”韓旭剛剛猶豫的正是這件事情。前些日子,南唐使者韓熙載帶來了周嘉敏的信。信中自然是男女想思之苦,可最後也只能感嘆造物弄人。
如今宋軍南下,韓旭猶豫再三還是讓曹彬給周嘉敏捎去一封回信。
“這……”曹彬拿著這封信,猶如拿著個燙手山芋。給誰帶信不好,偏偏是給人家南唐的皇后帶信。
韓旭見曹彬遲疑,不緊嘆道:“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封敘舊信,若是曹大人實在為難的話,那就當在下唐突了!”
“唉……”曹彬一聲嘆息,將信件塞入懷中道:“放心吧旭哥兒,曹彬答應了的事必定帶到。”
“此事韓某原本並不想勞煩曹大人,可如今兩國兵戎相見,曹大人或許是唯一能辦到此事的人!”韓旭說道:“嘉敏身在南唐皇宮這是她的不幸,但這不是她的錯。戰事一起,兵戎相見。金陵城破之日,在下請求曹大人多為照顧!”
亂軍之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韓旭擔心的正是周嘉敏的安全。
然而,這話在曹彬聽來,猶如驚天之雷。
南唐滅國,李家皇室必定是全部俘虜送汴京。李煜即便成了亡國之君,那也畢竟是皇族,其入宋後的封爵肯定不會低。無論是周保權,還是高繼衝,他們可都是好好的當著宋朝的節度使。
優待李煜家族,這是曹彬這位主帥的職責!
曹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