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已經擺在明面上了——很可能除了宮衛監之外的人還有高麗人埋下的伏子。如果那樣的話,輕易動手就等於提前和高麗人全面開戰了。”陳誨思忖了一下顧長風的提議,覺得還是有些風險在其中。
“就算惹毛了高麗人,他們應該也拿我們沒辦法吧,高麗人的海船哪能有我們的精良。如果他們貿然前來,大不了糾集蘇州的海船水師與之決戰一場,也能打出十年太平!到時候,就算高麗人在本土糾集二十萬兵馬,也不過是望洋興嘆而已。何況以高麗的貧弱,想湊二十萬兵馬已經是竭澤而漁砸鍋賣鐵了。”
一聽顧長風居然對於和高麗開戰滿不在乎,錢惟昱立刻出面定調子打圓場:“話不能這麼說!如果和高麗徹底撕破臉皮的話,那麼此後數年豈不是要斷絕高麗航路的貿易?東珠,人參,藥材毛皮,這些東西在南朝都是可以賣出巨利的東西。如今東海的商路基本上都是吳越一家的,斷一條就就損失一年百八十萬貫錢財。
而且,南唐、南漢等國的國主、貴戚、高官、勢族都貪慕榮華享樂,用這些東西變著法兒輸出貿易,才能腐蝕其國力、衰竭其戰意,使之緩緩民窮財盡。高麗的貿易,對我吳越可不僅僅是錢財的意義。”
又想奪了耽羅島,又不想和高麗人徹底翻臉,這個既定事實就比較難營造了。陳誨閩人出身,對於江海上那些烏七八糟的路子比較熟一些,半晌才給錢惟昱提出了一個建議。
“殿下,聽說當初您在南唐為質的時候,砍了行刺於您的大盜劉茂忠,還帶回來同夥申屠令堅囚禁在那兒,後來聽說那申屠令堅服軟了願意歸降,殿下還把他帶在……”
“果有此事——殿下一直讓我把那大盜帶在內牙親兵裡面好生管束,我盯得緊著呢。”
原來,大半年前在金陵法寶寺的那次遇刺經歷中,錢惟昱利用刺客不知道他身具武功,猝然發難擊傷了被李弘冀派來行刺的大盜劉茂忠,又拖延時間,等顧長風帶著親衛進來拿下了申屠令堅。後來劉茂忠被砍,申屠令堅則被錢惟昱一直關押著帶回吳越。那人一開始也硬氣。但是被關小黑屋關久了之後,也還算是識時務。
反正李弘冀當初也不過是開給申屠令堅一個事成之後授官洗白的空頭支票,算不得真正對他有多大的知遇之恩。而且他大盜出身,無非也就是圖個賞識他的人好建功立業。原本李弘冀拍他來行刺錢惟昱的時候,他只以為錢惟昱不過是個吟詩作賦的小白臉。在他這種大盜豪俠看來,寫詩的小白臉殺一百個也就只當殺雞,沒什麼大不了的。後來見錢惟昱果非常人,也就心思動搖了。
錢惟昱見申屠令堅願意歸降,倒也不吝於顯示一番自己惜才的誠意——把申屠令堅安排進自己的內牙親衛裡面,從一個兵馬使做起,告訴他做得好了,只要立功就立刻升為都頭。雖然都頭也不過是管著一個營一百名士兵的低階武官。但是考慮到錢惟昱自己只有500內牙親衛,所以在這裡面擔任一個都頭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同時,顧長風如今是錢惟昱身邊內牙親衛的指揮使,正好是那些都頭的直接領導,所以也便於就近監視那個申屠令堅。
“長風說得不錯,那個申屠令堅已經在孤的內牙親衛裡面任職了兩三個月了,忠心方面,應該算是初步透過了考驗,巨訓你這是要……”
“殿下,那申屠令堅當初乃是贛南大盜。在虔州、撫州聲名很大。末將當初在建州査文徽麾下時,因為建州與虔州、撫州相鄰,倒也常聞其名。此人對於綠林江湖的手段非常熟稔,依末將看,這次不如以此人率領一彪人馬。演練一番,去了我軍的衣甲旗幡,換用備用的舢板小船,偽裝一番之後故作海盜……”
“你想讓海盜進攻耽羅城?這不成,歷來豈有海盜如此放肆,直接攻伐一國的呢。縱然耽羅島只有五千戶的小國,也說不過去。”
“不是讓申屠令堅扮演海盜攻城,而是讓申屠令堅假作被我船隊的財貨吸引,這才從附近的海島趕來奇襲劫財——嗯,前日聽殿下說,高麗西岸的一些海島上,如今還有新羅廢后的外戚遺族昔氏為海盜。我們便是詐作這股海盜行事,也不是不可以。
一旦西歸浦碼頭抑或是殿下的驛館遭到佯攻,我軍趁勢自衛總歸不會授人以柄吧?屆時就算高麗人發現我們亂中殺錯人了或者多殺了些人,也不願意和我們正式翻臉,說不定還會看在昔氏海盜有死灰復燃的趨勢、我軍戰船又迅捷犀利,從而選擇和我們合作剿滅海盜呢。”
錢惟昱一聽有門——要是高麗人真的讓自己的船隊協助高麗人剿滅昔氏海盜的話,那可是“監守自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