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全權統領畿內兵馬去東國討伐平將門。但是在藤原忠文領命之後、還沒來得及行軍趕到關東之前,平將門之亂就被東國的武家悍將平貞盛給剿滅了。所以,事實上藤原忠文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功勞。
回朝議賞的時候,藤原實賴就堅持認為藤原忠文並沒有實際的戰功,所以不宜封賞,弟弟藤原師輔卻堅持說“疑罪從無、疑功從有;疑罰從輕、疑賞從重”。說白了,就是說要用善意去揣測別人的行為,壞事沒有證據證明別人幹了,那就推定對方沒幹;好事沒法證明不是他乾的,那就推定是他乾的。
當時的人,因為這一事蹟,認為藤原師輔頗有長者之風,而其兄藤原實賴雖然權位更重,卻不免蠅營狗苟,名聲反不如弟弟好。
總而言之,藤原師輔“倒戈”之後,已經無人可以阻止這股日本高層對錢惟昱的來訪從無視向崇拜的轉變了。
……
進入平安京後,在東四條的禮賓館內住下之後,就有引附頭人來拜謁,通知說次日一早辰時,村上天皇就會召見他帶來的吳越使團,讓他們預作準備。據引附頭人所說,這也是村上天皇登位6年以來第一次參加“外事活動”——此前都是由藤原實賴兄弟代勞的。
按照平安朝的禮法,如果有外國使節進入了平安京之後,那麼在正式被國禮召見之前,任何臣下都是不能先私下和對方接觸的——當然,如果天皇陛下一開始就沒打算親自處置使節的事情、直接交給臣子代辦的那些除外——所以進了平安京之後,無論來之前一路上如何遊山玩水、廣結善緣、結交豪傑;進了城之後,錢惟昱的社交就一下子清閒了起來。
次日一早,錢惟昱少不得收拾了一番。換上月白色杭錦底子的斗篷、淡黃色繡線勾織的雙面蘇繡輕袍,再加上和田寶玉的玉帶、腰間裝了檸檬散的香囊和金魚袋……反正今天的一切都是代表了中原唐土的臉面,自然是不能不慎了。如果可以把這個時代男人身高普遍一米五、女人身高普遍一米四的日本人給羞愧一番,那就更好不過了。
時辰一到,接引宮人再次來到錢惟昱的禮賓館,引著錢惟昱和副使林克己、客串通譯的蔣正明,還有天台國清寺住持義寂禪師等人引著進了皇宮。一行人走過正門建禮門左側的邊門平唐門,在殿上間換了日本人的木屐,才被允許進入天皇召見群臣的正殿紫宸殿。
經過平唐門的時候,錢惟昱還悄悄問起蔣正明,為何要繞道兜個圈子從平唐門進來。可惜蔣正明雖然也是來日本做生意跑了十幾趟的人了,但是畢竟不像他堂兄蔣袞那樣真正擔任過國使,所以沒見過這個世面,一樣答不上來。
最後還是接引宮人悄悄告訴錢惟昱,這正門建禮門是隻允許天皇陛下出入的,如果有外國訪客的話,也必須是一國天子,才有資格入此門——當然,在日本人的認知範圍裡面,只有大唐天子才算,因為大唐天子不可能來日本,所以平安京建成以來,紫宸殿外的正門就只有天皇進出過。
至於剛才引領錢惟昱進來走的平唐門,平時也是給諸侯國司走的了,也不算辱沒了如今郡王身份的錢惟昱了。錢惟昱自視甚高,聽了這個藉口心中暗暗不爽,不過他是辦大事的人,也不會暫時拘泥於這些禮節,只是後面見了天皇萬萬不能墮了中原的氣象。
胡思亂想之間,一行人已經到了紫宸殿門外。
紫宸殿乃是一幢通體用刺柏木構築起來的建築,內廳左右寬八丈、進深十一丈,而且在大殿底下,是一個砌起十八級臺階高度的基座。
只不過,與古代中國人修皇宮時普遍用石頭砌基座、用漢白玉或者上等條石砌臺階不同;日本人在修造宮殿的時候,只是用大石頭按照日式御所的方式修了石垣。隨後臺階和鋪地的板材都是用木頭搭建的,所以建築物入眼之處,看到的全部是刺柏木的木質結構。
這種結構,讓錢惟昱不由得為日本皇宮的防火性深表堪憂。外面全部用木頭包材連成一片,也難怪歷史上清涼殿要失火重建四五回了。
“嘎吱~嘎吱”因為日本人長得矮,所以腳也小;上殿前給錢惟昱換的木屐已經是他們能夠找到的最大號的了,不過依然免不了要把腳後跟露出來。錢惟昱一路走來頗不舒服,走上紫宸殿的十八級刺柏木臺階的時候,更是免不了踩得嘎吱作響,讓一邊的日本人們頗為尷尬。這不是赤果果地在打臉嘲諷日本人長得矮麼。
到了大殿之上,目測了一下這座大殿的面積,正廳後面三分之一的面積是天皇的御座——雖然只是一個相對高一些的木臺子,然後天皇也只是跪坐在上面,而不是如同中國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