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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五代時候正是唐宋之間軍制的轉型期。唐朝的商業社會沒有宋朝發達,軍制以府兵制為主。府兵制是一種義務兵,也就是說每個州每個府按照戶口多少都有強徵多少府兵的義務,府兵管飯,但是不一定給軍餉。

到了五代的時候,內牙軍這些跟著節度將領南征北戰的親衛軍隊自然是有餉銀的,但是臨時地方徵募計程車兵則不一定,大多是給一筆入伍時候的糧賜就算完事了,後面只管飯不給錢。一直到了宋朝開始,因為商業社會充分發達,朝廷收入中銀子和銅錢也多,才開始給工資養兵,因此後來北宋每年財政收入的六七成都會往軍事上投。

當然,五代十國說起來是一個時代,但是既然有那麼多代那麼多國,貧富、地理、民風差距那麼大,自然也就不可能是一套制度套下來的。以吳越為例,吳越國因為本土幾十年沒有戰亂,而且又獨霸著東海貿易,所以還算是比較有錢的,募兵的時候有時為了增加凝聚力和招募效率,會選擇多給錢糧。如今錢惟昱手上可是比他死去的父王和當今的王叔要有錢一些,自然不會吝嗇這些。

“按理來說,這個錢數已經不算少了,怎麼還沒有足夠多身強體健、善於翻山越嶺,又熟諳水性的人願意來當兵呢?”

錢惟昱一邊思索著,一邊帶著林仁肇繼續在校場上巡視,仔細觀察這些林仁肇訓練的新兵訓練的態度、士氣、武藝、配合,似乎想找出一些正面典型給自己打打氣。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圈轉下來,花了個把時辰,把四千新軍都仔細巡視了一遍。倒也找出一些賣力刻苦、表現良好的,錢惟昱命錄事把這些人都統計記錄下來,然後統一分析。

……

“林將軍,剛才這一番巡視,看上去也是略有一些挺賣力操練起來有模有樣的。你去把這張表上那幾隊人挑出來。對,就是劉指揮使和孫指揮使那兩個指揮下面……這些,還有這些……排在後面那幾個什將的人單獨調出來。孤剛才看訓練的時候,那些人明顯比旁邊的新兵要賣力,精氣神也完全不同,孤想親自問一問,看看能不能找出究竟是什麼原因。”

“咦?”被錢惟昱一說,林仁肇也發現了這個現象,原本他只是把內牙軍的老卒調來當低階軍官,幫帶新兵訓練。但是見效果不好之後他的也沒去分析原因,畢竟這個時代的武將在練兵上還是比較簡單粗暴的,尤其是不太會徵詢士兵的意見,求得反饋。

林仁肇雖然在當時也算的名將的材料了,但是畢竟也脫不出歷史的窠臼,這個時代的武將,是沒有人深入去詢問士兵的想法的。如今見錢惟昱分開細化分析,林仁肇也就覺出一點門道了。很快,約摸七八百個表現相對較好、訓練刻苦戰法精到的新兵,被從那四千新軍中挑了出來,領到了錢惟昱面前。

“參見殿下!”一群最大隻見過都虞候級別軍官的菜鳥黑壓壓地匍匐了一地,他們剛剛被告知面前這個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掛著鎮海軍留後名頭的彭城郡王殿下了。所以這些士卒磕頭匍匐之後一動都不敢亂動。

“大家不必拘束,爾等的操練表現孤也看了,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值得嘉獎。只要保持下去,稍後自然有賞賜的。”錢惟昱出言撫慰了一番,隨後走到人群當中,挑出幾個之前看上去表現最扎眼計程車卒出言慰問。

“你們叫什麼名字啊,是哪兒人,為什麼應募當兵的?”

“報告……哦不啟稟王爺……殿下,小的名叫陳昊,今年十七歲,祖祖輩輩都是山裡的礦工。俺爺爺那輩還在衢州仙霞嶺那裡給大唐開銀礦,後來那裡的礦挖完了就遷到婺州的義烏。到了小人這一輩,義烏山裡的銅礦也挖得七七八八了。處州、衢州山多田少,礦挖完了,小的便沒了活路,所以就流落下山從婺州到了台州,想找個活兒餬口。正好遇上殿下派遣軍將在臺州募兵,小人就趕來投軍混個出身。”

不錯,聽了這些之後,錢惟昱又說了幾句嘉獎的樣子話,打算讓這人在新兵當中當個什將,一邊心思流轉,對旁邊那些剛才挑出來的訓練積極表現好的新兵開口詢問。

“你們剩下的人各自出生何處?祖上操持何種產業?”

下面幾百號人紛紛攘攘開始搭腔,聽了好一會兒,錢惟昱發現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出生婺州、處州等處,還有少數是衢州,都是浙南山溝裡的窮州縣,大多都是礦工出身,想要種田過活又沒那麼多山田。於是便流落到了自己治下的明州、台州兩處,也基本上是從那兩州招過來的——畢竟如今蘇秀明臺四州都是錢惟昱的地盤,數月前錢惟昱授命林仁肇編練新軍的時候,可是給了他在轄下四州統籌排程的許可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