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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因為桅杆在左右舷之間的張力都平衡了,所以可以在桅杆上建造更大的平臺、設定更大的望樓而不至於因為風阻張力吹斷桅杆。

錢惟昱想著,掏出一根鵝毛和小本子,擰開一個隨身的墨瓶,就開始刷刷刷地記錄。看來,如今的年代雖然只有大食人的阿拉伯縱帆船和漢人的福船,沒有出現橫帆軟帆船,但是他後世所知道的一些橫帆軟帆船的技術優勢,還是很有借鑑吸收的價值的。

正寫了一行字,旁邊的顧長風匆匆地走到他身旁稟報事情。雖然如今是在大海上,也沒有作戰任務,顧長風卻依然穿著那身黑黢黢的犀牛皮和鱷魚皮混搭的高階皮甲,顯得那樣一絲不苟。

“小王爺,剛才正午的時候蔣正明已經用測日高法測過了,我們還在大琉球北端以北300裡,東西偏差目前看不出來,但是看海流走向應該沒有偏。這地頭已經偏南了,正午的日頭毒辣,不如進艙備膳吧。”

蔣正明就是蔣袞那個堂弟,跟著蔣袞跑海也有十幾年。至於剛才顧長風提到的測日高法也是一種測緯度的航海方法,比晚上的觀星測角法要容易學。所以漢人在和大食人溝通之後最早融會貫通的就是這個法子,如此一來就算晚上辨別不出緯度的,至少也能在白晝測出緯度,其中的初學者如果記不住太多不同時辰的理論日高角的話,那麼等到正午時分測定就是最省力的一種。

“也好,全部整好了搬到我艙裡,咱一起吃。”

顧長風也沒客氣,主要是出海這幾天,錢惟昱每次都是讓他、蔣正明和蔣潔茹3個人陪他一起,在船尾樓的大艙裡一起用膳。

須臾,一切準備停當,錢惟昱也把該記的帆船技術改良點全部記好了,一個人踱回後艙。船艙正中是一張和船板做在一起的大木案,也有三尺長、六尺寬了,原本是給船長攤放備用海圖的。

如今,上面已經擺好了七八樣菜色。

有三佛齊弄來的檸檬幹泡水、搭配多種新鮮撈上來的海魚一併雜燴的魚湯;也有用鹽、酸醋、花雕、花椒浸漬的白菜、水芹、蘿蔔、黃豆等蔬菜也就是傳說中的泡菜。

除了這些奇怪的東西,最為正統的食物就要數一種烘烤到極度乾燥的死麵餅子。這東西是今天的主食,雖然和漢人常吃的燒餅不太一樣、更加乾燥堅硬,但是終歸好接受一些。據說西域人把這種食物稱作饢,是沙漠裡的大食和波斯商隊們曾經的食物,最是防腐。

再然後,就是婺州火腿和日本納豆、越州毛豆腐之類的東西混合燉煮的燴鍋。

錢惟昱當著主座坐了下來,另外三人也不客氣,顧長風坐在錢惟昱右手邊,蔣潔茹坐在左手邊,蔣正明則坐在對面從這個座位也可以看出,蔣正明是怕自己的堂侄女兒被除了小王爺以外的男人靠近。

錢惟昱看上去隨意,其實也不忘偷眼覷看蔣潔茹的反應,見她依然是眼觀鼻鼻觀心、食不言寢不語的淑女範兒,也就沒有多話。不過,同樣是淑女範兒,錢惟昱也是看得出三六九等的區別的剛出海第一天的時候,錢惟昱分明在吃飯的時候看到蔣潔茹眼中的震驚。

從杭州出海,無論是跑日本,還是高麗、琉球,正常也就十日之內的航程,有些路線中途還有機會靠岸補給,所以新鮮的高檔食材是不缺的。蔣潔茹不是沒和父親蔣袞出過海,不過真沒遇到過這種需要忍受如此奇怪食物的場合。

不過,她好歹還是深諳仕途經濟、兼通待人接物的不凡女子,小王爺請吃飯無論吃的是什麼,她都不會露出不滿,只是第一次遇到的時候會有一閃而逝的震驚眼神,後來幾次則是震驚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如今,錢惟昱看到的是蔣潔茹嚴重從頭到尾連一絲疑惑都沒有了,是真正的淡然,雖然吃在嘴裡的東西不是痠麻就是略嫌鹹澀,沒幾個正常的味道,但是一頓飯下來始終可以淡然處之。

這不是一個不能吃苦的女子啊,只是對於那些無謂的吃苦感到不解罷了。

錢惟昱也不喜歡這些口味,幾人匆匆就著三四種泡菜和火腿燉毛豆腐、納豆把乾澀的饢餅吃了下去,隨後蔣正明和顧長風一前一後地告辭離開了後艙,似乎有意無意地把蔣潔茹留在了最後。

“小茹,看來你不打算問我們這次出海要吃這麼奇怪的東西了。”

“小王爺做的一切,自然都是有其道理的,民女才疏學淺,一開始沒能領會而已,又有什麼好多問的呢民女不是吃不得苦之人,只是覺得小王爺金玉之軀沒必要用如此辦法‘苦其筋骨’而已。”

蔣潔茹一邊說著,一邊不留形跡地暗忖:小王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