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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得了這個準信之後,孫承佑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選擇靠著由婺州兵把住的候潮門重新退出城去,謀劃著從候潮門外渡江去東府越州。

吳越國並沒有明確的“首都”一說,只是設了西府杭州、東府越州(紹興),而尋常歷任國王約定俗成在杭州辦公罷了(而且只有杭州有王宮)。再加上渡過錢塘江南下之後,在越州的蕭山大營就有親從都擴軍後新增的兩都兵馬駐紮,這些兵馬是水丘昭券已經從親從都系統中調走、去中吳軍任職時新建的,水丘昭券對於他們也沒有什麼影響力,而錢惟濬掛著的轄制兩浙土客諸軍事的頭銜,好歹還能壓制住。

退到越州這一步,如果在錢弘俶沒死或者沒有昏迷之前,那是絕對沒用的——如果大王活著,而且大王控制了局勢的話,孫承佑手中一個世子又有幾分份量?還不是大王出面一句話,他的嫡系就會土崩瓦解?所以,在孫承佑確認錢弘俶不行之前,他只有猛攻子城,殺進宮去把姐夫砍了,然後嫁禍給內牙軍作亂,才是唯一的生路。但是既然姐夫已經不行了,那麼他護著外甥逃到越州,就有得嘴仗可以打了。大不了到時候就看外圍各鎮得到訊息來勤王的時候信誰,或者說誰給許的好處多。

……

帶著四千殘兵衝出候潮門,孫承佑快馬加鞭就想往江邊趕去。沒行兩里路,便看到遠處火把獵獵,兵馬紛雜,怕是有好幾千人馬。

“是後軍的處州兵到了?還是蕭山大營的親從都新軍渡江來探視情況?不可能是親從都新軍!親從都沒有收到大王諭令,就算要打探訊息,也最多派出百餘斥候,絕不可能直接動用數千人馬。”孫承佑腦中心念電轉,盤算數息之後,終於心情一亮:“那定然是處州兵來了!”

婺州、處州、衢州三處鎮東軍節度使的兵馬,是分批出發到杭州取齊的。原本大王下詔外兵進京,是為了準備對南唐的贛北地區用兵,如今,處州和婺州距離杭州的這點時間差,便成就了這個戲劇性的效果麼?

“來者可是處州方團練?”孫承佑一馬當先,在身邊部卒的護擁下高聲叫喊確認道。

對面的隊伍沒有絲毫陣腳鬆動,也看不出有納頭便拜的跡象。沉靜了一會兒,一騎偉岸的戰將越眾而出,高聲喝道:“無當飛軍都指揮使林仁肇在此!我軍奉詔入京,行至城北,被親從都軍馬勒令不得入城。親從都薛都帥戒嚴全城,言城內有亂兵為禍,大王安危尚不可知,不許我軍入城,但沿城巡防駐紮,遇有貿然出城者擊之!”

“糟糕!怎麼是林仁肇的無當飛軍?姐夫雖然也宣召了無當飛軍回京受兩浙土克諸軍節制,但是從蘇州而來,也該是在武林門鳳山門外出現啊,何至於繞城半圈至此?孫承佑血衝腦殼決定最後再試一試,高聲喝道:“某家孫承佑,林都帥來得正好。宮中杜、劉二位內牙軍統領作亂謀害大王,某護送世子出城,以免遭賊手。大王宣召貴部進京前,詔書中也明書受兩浙土客諸軍節制,如今世子在此,還不速速勤王!”

“原來是孫節帥當面——好教孫節帥得知,我軍所奉明詔乃是進京取齊,究竟受何人節制併為明言。因此非大王親筆、面諭更改,林某不敢奉詔。孫節帥若是不信,可以前來將此調令取去。”林仁肇一邊說著,一邊在戰馬上解開護心鏡,從鐵鎧中取出一軸卷軸,端在手中。

如果孫承佑有膽子去讓人取來看,說不定就能揭破其中問題了——當然,就算揭破,他也沒辦法拿林仁肇怎麼樣,最多隻能是看清林仁肇不打算和他合作而已。只可惜已經到了這一步,孫承佑早已心虛不已,哪裡還敢如此施為。一咬牙,孫承佑便要勒兵迂迴突圍,並且留下一部人馬斷後拖延。

“孫承佑賊子!莫非你便是謀害大王之賊!外兵進京,一切盡聽從親從都規劃,你要抗命麼!”

“快走!啊——”

孫承佑與林仁肇相距不過百步——若是尋常白晝,孫承佑是斷然不敢靠近到敵人如此近身的地方的。但是此先要想夜間倉促確認來者身份,離得遠了定然什麼都看不清,孫承佑這才冒險靠近的。

原來麼,雖然百步絕對是弓箭射程之內了,但大多數人如果眼力不好,在黑夜中射中敵人所需的技術要遠勝於同樣距離白天射擊,加上孫承佑並沒有讓他左右貼身的人打火把,如若對面是尋常將領,斷然是不要緊的。

可惜,林仁肇何許人也?堪稱江南武藝第一的猛將,而且這幾年胡蘿蔔又吃了不少,夜間目力大增,故而一箭結果了孫承佑。

“交出世子者免死!爾等都是吳越王師,莫要為孫氏一門所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