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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年,最晚也不會超過八九個月,便能徹底成功,期間若有任何階段性成功的試作品,還要你這邊找可靠侍女試用上手、反饋一下改良的意見。”

“居然要如此之久麼?恰才見夫君不過略略更動,已經讓紡機提速一倍有餘……水力紡車,居然要大半年之久。”

“主要是要擇地新建合用的水車、工房,然後再試製器械,自然要費時一些的。”錢惟昱解釋道,女人不懂工程的複雜,把問題看得簡單了,也是常事。不過蔣潔茹卻絲毫沒有如平時那般認同錢惟昱的看法,而是辯駁道:“相公真是聰明一世——如相公所言,那是所有步驟按部就班而來了。但是恰才如相公所說,這個水力大紡車的技術難度,無非是分為轉向、傳動、變速三個部分。水車沒有建立起來,無非是最後的變速環節沒法測試,轉向、傳動的技術,若有突破,那便可以隨時製造出專門測試其中一項的樣機,三項齊頭並進,不是快得多麼!”

錢惟昱眼前一亮,心說自己還真是被思維慣性侷限住了:水車驅動機沒有造好之前,紗錠換向機構的測試是不妨事的,只要做好了,大不了先做一臺五錠縱列紗機作為過渡試驗品先用著,每一部分的技術弄出來後先分部測試,那不就快得多了麼?

錢惟昱激動得不顧旁邊還有伊格雅等一些織女,摟過蔣潔茹便溼吻愛撫一番,弄得蔣潔茹掙扎不已,也讓其他織女們眼紅耳熱,心說:莫非幹得好了,還能得到殿下如此獎勵麼。

……

蔣潔茹推開錢惟昱,又商議了一番紗機環節的改良部署,這一部分的活計便算是暫且可以擱置起來了。有了棉線絲線,後面要討論的,便是把線織成布和綢緞的器械了。

說實話,這一天,其實還是錢惟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近距離仔細觀察織機的工作過程。

在前世的時候,錢惟昱也不是隻買成衣的主,他記得小時候也是和母親去布匹店買了絲綢布料、找裁縫定做衣服過的。後世見到的那些布匹綢緞,看上去都很闊很重,往往有五六尺長短,橫闊的幅度便夠人裁製全身長袍了。而這個世界的布匹綢緞,一開始著實讓錢惟昱看了有些吃驚,因為它們大多橫幅寬度很短。

從蔣潔茹標記的賬目上,也可以看出這其中的端倪——因為唐宋時候,布帛是可以作為官府收稅的硬通貨的。比如根據租庸調法,每個丁口一年應該繳納“帛兩丈”的“庸”,普通商戶之間易貨以帛代替銀錢使用,也需要布帛有一個統一的度量衡。如果只規定帛的長度,而不規定寬度的話,那麼必然有奸商刁民會從寬度上鑽空子貪小便宜,織出來的布帛寬度,只會越來越窄。

所以,一匹布應該有多寬、多長,官府的度量衡都是有明文規定的,不足額的,就相當於是投機倒把——按照大唐官方制度,一匹布長四丈、寬幅一尺八寸;後來的宋朝,也沿用了這個度量衡。

所以,錢惟昱第一眼看到這個時代的成卷綢緞布匹時,才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感官——為什麼這個時代的布匹,都那麼窄呢?只有一尺八寸,女工織布的時候,不嫌往返投梭太累了麼?

帶著這個疑問,錢惟昱看了這個時代的單人腳踏式提縱織機,才明白了其中道理——這個時代的單人織機,經線是依靠奇數根和偶數根分別用兩塊腳踏板開口提縱的,這一點暫時還不算落後。但是關鍵在於緯線的打緯操作上,正是打緯方式的不同,導致了唐宋時候布匹寬幅比較狹窄。

打緯的梭子,在單人織機上,居然還是靠織女左手交右手、右手交左手這樣的往復拉線來完成的,經線每開口提縱一次,左手便先把緯線從左往右穿過所有經線、然後右手接住織布梭子,用壓條把緯線往內壓緊壓實,再換腳踏板讓所有經線反向開口提縱、把剛才穿過的那根緯線交錯夾住。然後用右手反過來再把梭子傳回來,反向重複剛才的步驟。

所以,這裡面“一尺八寸”的布匹寬度,其實就是受了織女手臂長度的制約!一個人的兩段前臂長度,加上梭子本身的長度,估計也就兩尺多。把布匹寬度限制在一尺八寸,才能保證織女可以在經線下方完成把梭子左手交右手的操作,而不至於夠不到。

解決了布寬問題的織機,這個時代不是沒有——旁邊那臺號稱織造效率比單人織機高了一半有餘的雙人織機,便是其中代表。雙人織機當中,一個人還是和單人織機一樣坐在那裡,腳踩踏板,右手投梭。只不過在織機的左邊,機械尺寸大大延長了,所以在左邊接著梭子的,再也不是同一個織女的左手,而是另一個在左邊候著的織女。左邊的織女彎腰鑽進提縱經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