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梯的鐵骨折板向著城邊衝來,不過片刻,弓弩互射的慘烈廝殺便進入了白熱化,幾處轟出的缺口處有身披鐵甲的日軍奮死先登,與高麗人搏殺做一團,漫溢的鮮血很快就從缺口流了下去,把這幾處城牆變得溼潤滑膩。
……
開京城被從漢江入海口突入的日軍襲擊的時候,南漢江南岸的漢京城,幾乎也在遭受著同樣的命運。貨真價實的日本兵,被披著日本皮的吳越艦隊運載著,效法了一次仁川登陸。趁著高麗主力軍在慶尚道和全羅道北部與日軍對峙廝殺、連番野戰的機會,直接蹈背而來偷襲兩京。
漢江江面上,吳越水師一共出動了6艘老閘船形制的炮艦,由陳誨和盧絳各自分領一半。老閘船原本是一種晚清1840年之後出現在中國閩廣洋麵上的漢制帆船,其效法了西洋蓋倫商船的結構特性,但是船尾艙和船尾水線面依然保持福船的長矩形翹起,同時使用的船帆也是中式竹篾硬帆,沒有和西式蓋倫船那樣給主桅杆的船帆分段——一言以蔽之,就是一種船體和西洋帆船類似,但是主帆更接近中國傳統帆的結合物,特長是善於使用中國近海的風向。經過這麼多年的杭海建設,吳越水師已經連鐵骨飛剪船都造了出來,弄一些中西合璧的風帆護衛艦確實不在話下,靠著當初建造美洲探險艦隊留下的工匠和船塢,這兩年內吳越海軍一口氣造了這6艘炮艦,連同大炮加起來花了不下500萬貫。而且順帶著這個專案也可以更好地測試吳越國已經逐漸完善的鋼鑄火炮。
這5艘炮船的戰力,基本上也就相當於是具有下層炮甲板的硬帆型28炮風帆護衛艦了,使用的火炮折算到西洋演算法,相當於是每冊船舷下層炮甲板6門32磅炮、上層8門24磅炮。火炮數量不多,然相較於後世的風帆護衛艦每一門火炮的噸位都大了一些,這主要是考慮到了使用戰艦對岸轟擊城牆的需求——後世列國造出風帆護衛艦的時候,他們的敵國也有了強大的岸防炮臺,用戰艦和岸防炮臺對轟無疑是不明智的,但是如今這個時代吳越的敵人還沒有岸防用火炮,所以對戰艦的充分挖潛當然很有必要了。
實戰的結果讓兩位水師將領都很滿意,船炮配了比野戰炮更加靈活的炮架制退機構,開火的時候火炮炮身可以靈活後座,卸掉絕大部分的力量,沒有發生在實驗船上時那般火炮的連續射擊後座撕裂固定炮座用甲板的問題。而且艦炮的無需移動,很顯然也讓人看到了一種發展人力移動極限以上遠端火炮的契機——實戰中一些射到開京城內的炮彈,說明比野戰炮更大一圈噸位的艦炮,在射程上也明顯是有優勢的。
吳越海軍將領自己都非常滿意的作品,高麗棒子自然應該更加滿意了,日本人在炮火的掩護下,當夜就攻破了開京和漢京的城牆城樓,直接掩殺進去和兩處的御營廳兵廝殺,在兩座城市內,高麗人留下的兵力總數也有萬人以上,卻架不住日本人有備而來。經過兩天的血腥巷戰,開京城幾乎被徹底殺空,除了八千多戰兵戰死之外,尚有七萬多人的平民慘遭屠城,漢京城的命運稍好一些,戰兵雖然沒有能夠倖免於難,普通百姓卻稍微受到了一些優待,沒有屠城——之所以戰前吳越人要求如此安排,無非也是因為高麗三京中,開城在高麗統一三韓各國之前就已經是高麗的國都了,而平壤和漢京是高麗消滅甄萱的百濟和金傅的新羅後分別奪過來的。高麗政權是需要消滅的存在,所以開城自然不能倖免。
唯一的麻煩是,因為日本兵是沿著漢江登陸偷襲的,所以當時沒法第一時間把開京徹底合圍。在日軍攻破外城的次日一早,高麗光宗王昭就帶著五百侍衛禁軍騎馬從城北逃走了,丟下了他的百官、部隊和臣民,往北邊的平壤逃去。兩日後開京被屠城的時候,王昭已經縮排了平壤城嚴防死守。
又旬日,南線的高麗軍隊大多崩潰,或投降,或在聽聞兩京失守的訊息後慌亂回防,被日軍從背後掩殺大亂,死者無數。原本高麗人因為身居北方,牧場不少,騎軍數量相較於日軍還是有優勢的,這也是高麗人原本在北部邊軍回防後能夠在野戰中撐那麼久的原因。這一次潰敗之後,戰馬也跟著損失無數,高麗人守城擋不住火炮之力,野戰又沒有機動性,只能是緩緩等待失血亡國。
第430章 杯酒釋兵權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光陰荏苒,歲月如梭,和平的時間總是顯得那麼短暫。轉眼,已是開寶四年春。
北宋朝廷靠著增發紙幣帶來的高速復甦效應,在這三年的和平建設期內讓農業和鹽鐵得到了充分的重建。雖然還需要和南面的吳越保持相當規模的糧食、棉布進口貿易以穩定民生和軍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