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都不會裝作沒事人那般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而是會在會面之後一個恰當的時機主動在於趙匡胤的閒聊中提起這回事,只是對於吳越人和自己談了什麼內容方面一筆帶過,或者給個更加合理的解釋,那麼以趙匡胤不願意讓臣下著相感受到自己的不信任的情況下,這件事情才算過去。
或許是巧合吧,在趙光義見了吳越人的秘使之後不過兩天——當時孟昶還沒死,花蕊夫人也還沒有被趙匡胤收入後宮——趙匡胤便下了一道人事變更的旨意,讓皇長子、如今已經16歲的趙德昭由兩年前任命的貴州防禦使官職,改為升任山南西道節度使、總督秦鳳關中各地,不過因為趙德昭年紀實際還小,所以暫且只是調到長安留守歷練,具體的方面大事還有其他幕僚副署官吏協理。
宗室人員的調動,對於趙光義來說總是格外敏感的,他今年28歲,趙德昭這個侄兒雖然比他晚一輩,但是論年紀只比他小12歲。若是再稍微歷練幾年,定然可以讓朝中人心歸附,無人敢質疑這位“儲君”的地位——雖然時至今日,皇兄趙匡胤都沒有表露出過任何設立儲君的企圖,但是也沒有給趙德昭封過任何王爵。很顯然,如果趙匡胤不是想等趙德昭年紀再大一些、局面再穩定一些再考慮立儲的事情的話,是不會連一個親王的封號都不給的。
只有趙光義知道自己的兄長在擔心什麼——周恭帝7歲登基,旋即失國;再往前追溯一代,漢隱帝19歲登基,也是旋即被郭威幹掉,這兩個例子到了本朝都是被作為“國無長君”的反面教材論述的。趙匡胤一直心中猶豫,無非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健康狀況很有信心,深信可以活到兒子二三十歲都沒問題,那樣至少可以蓋過漢隱帝劉承佑這個夢魘;同時也希望讓趙德昭更快建立威望,到時候讓天下人不會三心二意。
不管怎麼說,當趙光義聽到侄兒被皇兄再次提拔歷練之後,他終於有些坐不住了,於是便選擇了主動入宮和皇兄聊一聊,順帶在不經意中解釋一下吳越人到底找他談了什麼話題——從趙光義的口徑說出來的,無非也是吳越人在他面前哀求乞憐,請趙光義在趙匡胤面前幫襯著說一些求饒的話罷了。當然趙光義因為忠於大宋,自然是把吳越人懇求的事情一五一十向皇兄坦白了。
趙匡胤聽了趙光義的坦白之後,眼中便閃過了一道冷厲的精光:“吳越人還找了則平?也是說的這事兒麼?”
“怎麼?皇兄不知道麼?臣弟還以為趙相也已經向皇兄陳情過了呢……唔,不過那也只是吳越人為了安撫臣弟的一面之詞罷了,做不得準的,許是吳越人怕臣弟不敢做這個勸說皇兄的出頭鳥,才詐稱趙相答應了他們所求呢,這定然是吳越人的挑唆之計。”趙光義故作無辜地輕鬆對答著皇兄的提問,表情中看不出絲毫破綻。
“沒事,這定然是吳越人的離間之計——不過這事兒也就當沒發生過,三弟千萬別和則平說起,免得則平多心便是了。”
“是,陛下,臣弟理會得。”
……
趙光義找趙匡胤坦白之後,並沒有坐視事情的發展,他離宮的時候,故作不好意思地和趙匡胤身邊的新服宦官王繼恩說了幾句:“王公公,恰才孤覲見陛下時,卻是不慎說漏了嘴兩句,您在旁也是聽到的。孤本是無心之失,若是真個害得陛下與趙相起了嫌隙,不是罪過?然藩王結交大臣,自古乃是大忌,孤雖然問心無愧,也不好勸說。王公公每日隨駕,朝臣覲見陛下時多在側服侍,孤倒是要勞煩王公公幫襯著提點一下趙相,若是尚且猶豫、本心不壞,不如及早向陛下坦白——這也是為了國家大計,還望王公公莫要避嫌。”
“晉王客氣了,恰才晉王與陛下所言也不避著老奴,老奴自然心中有數。趙相也是素來一心為國的,縱然偶有私心,在對陛下的忠心上卻是絕無問題,老奴也看在眼裡。若只是一言提點,自然會幫襯著君臣和睦。”
“王公公深明大義,孤感佩至極!如此,便言盡於此了——啊,上次聽聞宮中小廝言及王公公有咳喘宿疾未愈,早春陰雨又有寒腿併發,孤倒是有海客送來些禮物,其中尋得南疆茯苓調和麝香追風膏,診治寒腿頗有奇效;又有蒲甘國得來的靈芝,哮喘恰好對症。今日便讓人帶了些來,王公公還要保重身體,才好服侍好陛下。”
“哎呦,這可是承受不起,老奴如何當得晉王殿下掛心賜藥……這便,卻之不恭了。”
王繼恩那裡打點了一番之後,趙光義才當起了甩手掌櫃,次日小朝會的時候,王繼恩趁著趙普奏事完畢出宮的時候,不經意地在宮門外偶遇說了兩句,結果再後來第二天,趙普便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