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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看能換一座房子了。”齊依萱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別瞎猜啦,我是找朋友搞來的,”齊弘文不再兜圈子,“作為回報,我把咱家朝東的那間廂房借給他幾個月,讓他安置兩名鄉下來的親戚。”

“這麼說,這擔米算是房租了?”齊依萱道。

“什麼房租不房租的,老朋友了,彼此幫忙唄,”齊弘文笑道,“傻丫頭,吃你的吧,別瞎操心啦。”

“唉,我們還有白米飯吃,不知道孟松胤這幾天吃的是什麼飯?”齊依萱自言自語道,隨即黯然神傷。

剛吃完飯,大門突然被輕輕地拍響了。

“我去。”齊弘文一把拉住準備去開門的女兒。

來人是兩名年紀不到三十的年輕人,長相雖然斯文體面,但看上去卻又不像讀書人,更不像是“鄉下親戚”,而且口音也是地道的蘇州本地人。

齊弘文非常客氣地將客人領入廂房,同時給女兒介紹說,留著分頭的那位叫小王,戴著眼鏡的那位叫小李。廂房內空空蕩蕩,僅有一幾一床和兩把靠椅,但客人非常滿意。

“依萱,去燒些水給客人泡茶。”齊弘文吩咐道。

客人忙說不用麻煩、不用麻煩,看上去謙遜有禮,頗有教養。

“廂房裡只有一張床,要不我再讓木器店送一張來?”齊弘文歉意地說。

客人又說不用麻煩、不用麻煩,兩個人擠一擠就行。

齊依萱回到灶批間,捅開煤爐燒水,齊弘文跟了進來,對女兒輕聲說道,以後燒飯得準備四個人的量,不過不用擔心大米的來源,他們倆有辦法搞到。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齊依萱輕聲問道。“是你們黨組織的人?”

“小孩子不要過問這些事。”齊弘文不置可否。“記住,他們倆一般不出門,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平時不要去打攪,也不必過多接觸,明白了嗎?”

齊依萱燒好開水灌在暖瓶裡送進廂房,卻發現客人都不在房內,而是跟著父親在屋前屋後、樓上樓下到處轉悠,連後院、後門、後牆這些地方也全部看了一遍,邊看邊指指點點,同時低聲商量著什麼。

齊依萱看在眼裡越發糊塗,這二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五、野川所

三天過去了,既沒被鬼子提審,也不見有人來作保。

孟松胤開始有點沉不住氣:難道,自己被遺忘了,還是齊教授家發生了重大變故?

第五天一大早,仍然是亂糟糟的出恭時間,一夜沒睡安穩的孟松胤再次靠近老魯,臉上的表情明顯已經驚慌失措。

“老魯,你說我這是怎麼回事?”孟松胤臉色蒼白、眼圈發黑,臉龐已經明顯瘦削。“會不會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老魯答道,“叛徒實在太可惡了,破壞力也非常大。”

“那為什麼日本人也不再提審我呢?”孟松胤說出了最大的疑惑。

“有幾個可能,第一,他們真認為你只是一名普通的愛國青年,所以並不重視,”老魯慢慢分析道,“第二,可能是十八羅漢早已脫險離開蘇州,當然,也不能排除已經落入敵手的可能性……”

“該死的叛徒!”孟松胤狠狠地罵道,馬上想到齊依萱會不會受到牽連。

“這麼多天沒有人來保你出去,這樣看來,海棠組被徹底破壞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老魯眉頭緊皺。“還有一個可能,是日本人自己的問題,可能他們最近遇到了什麼事,你看這一陣提審也越來越少,似乎有點忙不過來的意思。”

“那我怎麼辦呢?”孟松胤慌張起來。

“你又沒什麼事,還是有希望出去的,”老魯神色突然凝重起來,“我就不同了,包括這裡的同志,十有八九會被送進野川所去。”

聽到“野川所”這三個字,孟松胤一下子話都說不出來了。如果說,所謂的“九死一生”還不足以說明其險惡的程度,那麼淪入魔窟的唯一結局,便是踏上了一條真正的不歸路!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日復一日,大致算來,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孟松胤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徹底遺忘了。更奇怪的是提審確實越來越少,似乎真的如老魯所猜測的那樣,日本人忙不過來了。

終於,一個雨天的清晨,禮堂外傳來一陣卡車的引擎聲,隨即闖進來許多如狼似虎計程車兵,除了重傷人員之外,三分之二的人被先後押了出去。

很不幸,老魯也在其中。

走出大門的時候,老魯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