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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典結束了再走。但我也清楚,安西這陣子不太平,那一撮火遲早燒到玉門關,隴西也無法置身事外。吐蕃必須狠挫,不然隔三岔五犯邊,誰也不好過——”她握著其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些:“隴西需要你,我也的確不好再為了私心留你。”

話說到這裡,她的立場已經明瞭。國土為重,她願意放他走,提前穿這一身給他看,也是允他早些回關隴的意思。

宗亭明白她的想法,但有一事始終懸在心頭,他還不能就這麼走了。時近深夜,宮內更鼓聲響了一遍,兩人這才重新睡下,但都無法入眠,於是面對面側躺著,幾乎聊了一宿,好像將大半年的話都講盡了。

天總會亮,一夜漏壺滴滴答答走到天光乍明,便又要各忙各。京官踏著街鼓聲入皇城衙署辦公,李淳一聞得承天門上的鼓聲睜開眼。昨晚聊到現在,不過眯了半個時辰,她面上便掛滿了未睡夠的倦態。

一隻裸足抵著宗亭腳踝,用力戳了一下,宗亭便睜開一隻眼好整以暇看她,不要臉地開起玩笑來:“要起了?難道臣的美色還不至於令殿下從此不早朝嗎?”

“恩,還不夠美。”李淳一說話略帶了些鼻音,卻閉上眼挑起唇角,捧住他的臉吻下去:“但本王不會拋棄你。”宗亭睜開眼,反捧住她的臉,愈發加深這個吻,難捨難分之際,外邊內侍忍不住催促道:“殿下,宗正卿、禮部侍郎等人已到延英殿了。”

今日還要再定些細節,但沒料幾個人來得這樣快。李淳一著急下榻,宗亭便只好放開她,且恢復了一貫的怨夫模樣:“老傢伙們年紀大了睡得少,便早早跑來打斷年輕人,真是居心叵測。”

話雖這樣說著,但他還是像個賢妻一般下榻來,幫著李淳一梳髮穿衣。給她繫腰帶時,他正色道:“下回能與殿下同榻也不知是何時,殿下百忙之中一定要騰出些時間來想念臣,不然臣會在關隴鬱鬱而終的。”

“好。”李淳一仰頭應道,隨後將他雙手一握:“務必保重。”

兩人在殿外分別,南衙一朗將負責將宗亭送回去,他跟著宗亭走了一陣,快到太極門時,宗亭止步道:“繼續盯著,宮中倘有異常即時報給我。”

郎將忙點頭應下,宗亭便繼續往外行。他回宗宅取了些東西,隨後又去了吳王府。執事宋珍忙迎上來,因太久未見他,一時竟問他為何到此。宗亭瞥他一眼:“急不可耐當我是下堂夫了嗎?這裡是吳王府,你說我為何要來?”

宋珍頓知自己說錯了話,忙澄清道:“這裡也是相公的家。”

宗亭不與他計較,命庶僕去車上取下來幾隻盒子。宋珍瞧著莫名,宗亭道:“待賀蘭欽回京將這些轉交給他。”

宋珍心道,死對頭竟然還送東西?莫非是毒藥嗎?他正腹誹著,卻又聽得宗亭問:“先前讓你收的婚書呢?”

“在房裡。”

“裱起來,等殿下登基了就送到宮裡去給她掛著。若過幾日,宗正卿來想要回去,就說婚可以離,但婚書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不準給他。”

“知道了。”宋珍風平浪靜地應著,心中卻已經是翻天覆地。待宗亭走了,他小心開啟其中一隻盒子瞧了一眼,裡面竟是整整齊齊擺著西疆雪蓮,出手實在闊綽得要命。一邊是給對頭送名貴藥材,一邊又要同吳王和離,相公之心真是難測哪!

此時延英殿內的討論也快近尾聲,宗正卿最後問道:“若循先帝例,新君登基也該同時冊封皇夫,殿下若是現在決定,也還來得及製衣……”

“不用了。”李淳一出乎一眾人意料回道,“先帝留了遺詔,按遺詔執行。”

宗正卿瞪大眼:“是、是當真要與宗相公和離?”

“是。”她淡淡說完,又與宗正卿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辦吧。”

宗正卿驚得下頜都要掉下來,旁邊禮部侍郎搶著回了一聲“喏”,趕緊拽了宗正卿一把,宗正卿這才回過神,與眾人一起告退往外去。

宗正卿出了殿門,雖然是一臉不滿,卻還是得兢兢業業去辦事。

待翰林擬好制書已是下午,姚翰林捧著制書對宗正卿道:“哎,和離也得寫這樣冠冕,我也不容易哪。”宗正卿說:“可不是!分明是讓他同吳王和離的制書,卻要送到中書省去讓他先審批,這是什麼鬼事情!”

他嘀嘀咕咕出了門,卻未在中書省見到宗亭;又去吳王府,除了被狡猾的宋珍嗆了一鼻子灰外,連宗亭影子也沒見著;最後只得去宗宅,撞上宗如萊便問:“宗相公可在家嗎?”

宗如萊認出他,回道:“回來好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