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煩他,怎麼不跟他離婚呢?”
“離婚?我才沒那麼傻呢!他窮得一身屁臭的時候,是我陪著他一路奮鬥過來,什麼樣的苦沒吃過?我為他付出了一生,現在剛剛苦盡甘來,我跟他離婚?把他讓給那些屁事都沒幹的小姑娘?沒那麼好的事!”
陳靄聽滕夫人這麼一說,也覺得離婚很虧。她好奇地問:“你不是說滕教授跟他姐姐……好的嗎?怎麼又說……小女孩?”
“他自己也知道跟他姐姐結婚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暗中跟他姐姐來往,真的要再婚,還得找別人。不過他現在還不敢跟我離婚,因為他媽媽不會同意他離婚的,所以他現在還不敢找年輕的女人,只敢跟他姐姐幹裹綿纏。他昨晚肯定是上他姐姐家去了……”
“他姐姐家……就在D市?”
“不在D市還能在哪裡?只要滕非在D市,他姐姐就肯定在D市,陰魂不散。”
“但你怎麼知道他上他姐姐家去了?說不定……“
“別說不定了,肯定是在他姐姐家。我們幾十年的夫妻了,我還不瞭解他?他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他。”
陳靄在心裡埋怨滕教授:“你這事做得可真糊塗!你怎麼能在這種關頭上你姐姐家去呢?難道你不怕火上澆油?”
滕夫人說:“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幫什麼忙?只要是我做得到的……―”
“你肯定做得到,我想請你幫我到滕非姐姐家去……取證……”
“取證?取什麼證?”
“當然是他們兩個……不規矩的證了……”
“取……取了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那事……”
陳靄勸解說:“那又何必呢?眼不見心不煩,只要你沒親眼看見,就當沒這個事的。就算你取……到了證,你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不能把他怎麼樣?那你就小看我了!我可以告到他們學校去,讓他身敗名裂!”
“他身敗名裂,你又有什麼好處?”
“他不身敗名裂,我又有什麼好處?”滕夫人氣呼呼地說,“我不能活得這麼窩囊,讓他跟他姐姐騎到我頭上拉屎,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們好過!”
陳靄覺得這事真是萬分緊急,她耐住性子等到滕夫人終於說累了,而且見她家只一個單人床,終於告辭離去之後,也不管時間早晚,馬上就給滕教授打了個電話:“你……是不是在你……姐姐那裡?”
滕教授問:“Nancy去找過你了?”
“Nancy?誰?誰是Nancy?”
“還有誰?當然是我那母老虎老婆囉。”
聽說滕夫人叫Nancy,陳靄突然覺得滕夫人的形象一下洋了起來,也難怪,滕夫人是學外語的,當然有英語名字,從滕夫人談話中帶出的幾個英語單詞來看,滕夫人的英語應該還挺不錯的,因為滕夫人的英語說得很像英語,而不像她那棟實驗樓的那些中國人一樣,說的都是中不中,西不西的英語。
她把Nancy找她的過程都告訴了滕教授,囑咐說:“你要當心,她叫我到你姐姐家取證,我沒答應,但她也許會派別人到你姐姐那裡取證,到時候告到C大去就糟糕了……”
“哼,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太歹毒了?家裡的事,動輒就要告到學校去。我看她完全不懂美國的國情,就算我跟我姐姐有什麼,學校也不會管。更何況我怎麼會跟自己的姐姐……”
“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為好,你這幾天就別住你姐姐那裡了吧,免得惹出麻煩“
滕教授笑著說:“我不住我姐姐這裡住哪裡?住你那裡行不行?”
“你幹嗎不回家呢?不管怎麼說,你自己的爹媽……還有兒子……都在那個屋頂下吧?”
滕教授沉吟片刻,說:“嗯,你說得對,我聽你的,現在就回家去,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我的爹媽和孩子……”
《欲》Chapter 25(1)
陳靄沒想到自己一下就把滕教授勸回家去了,看來美國的思想政治工作也沒什麼難做的嘛。如果放在她出國前,有人對她說,她到了美國可以做美國大學教授的思想政治工作,那她真是打死都不敢相信。美國!大學!教授!這三個詞分開來都如雷貫耳,更莫說三個詞連在一起了。
但她就那麼幾句話便把一位美國大學教授勸回家去了,真讓她有點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