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人正在興頭上,不讓她這麼早就回去,於是繼續玩。到了十二點鐘,陳靄堅決不肯再玩了,說明天要上班,今天得早點休息。
滕妻建議說:“再玩會,今晚就住我家……”
陳靄不肯,幸好滕母也累了,宣佈“今天到此為止”,另兩個只好作罷。
滕妻把丈夫叫來:“陳大夫不肯玩了,我留她住下,她也不肯,你送她回去吧。”
滕教授說:“行,我送她回去。”然後對陳靄說,“我們走吧。”
車開動之後,滕教授抱歉說:“對不起,把你拖到這麼晚……”
“沒事,我才應該道歉,在你們家打攪了一整天……”
“怎麼能說是打攪呢?你是我請來的客人,又幫我們做了這麼好吃的炸醬麵,還陪我家人打牌,我感激都來不及呢,歡迎你以後經常來玩……”
陳靄本來有點害怕去滕教授家,怕惹出麻煩。但經過了今天這事,她覺得滕夫人並不像小杜說的那麼愛吃醋,給人的感覺是愛玩,但心胸不狹窄,甚至有點大大咧咧的,不像是個為了一點小事就鬧上門去的妒婦。
“行!”陳靄爽快地答應下來,並由衷地讚揚說,“你夫人真不簡單,打兩份工……”
“她根本用不著打兩份工,區圖書館那份工……時間又長工資又低……”
“她能找到兩份工也不簡單呀!看來她專業選得好,這麼好找工……”
“不好找工我就不會逼著她學這個專業了……“
“是你逼著她學的?“
“我不逼她,她會去讀書?她這人從來就不愛讀書,也不會讀書,讀不進去……”
“你別替滕師母謙虛了,人家是G大外語系的,不會讀書怎麼能考上G大?”
“她哪裡是考進去的?是工農兵大學生。我才是正兒八經考進去的……”
“噢……那你們兩人……是同學?”
“不是一屆的,她比我早幾屆,但我們都留了校,分在一個教研室,我們系的書記很喜歡她,親自做的媒……”
“你們學外語的,最浪漫了,還興……靠人做媒?”
“那時根本不懂愛情,也沒見過多少女性,就是年齡到了,該成家了,對異性也有興趣了,又是系領導來保媒,就那麼成了。”
“她年輕時一定很……漂亮吧?”
“呵呵,據說是她那屆的系花,那時的標準嘛……”滕教授似乎不願意多談當年在國內的那本經,一下跳回了美國,“到美國之後,我建議她讀點書,她像我在要她的命一樣,說什麼都不肯讀書,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是說不動她……”
《欲》Chapter 21(2)
“是嗎?那她最後怎麼還是去讀了?”
“最後是在我的威脅下才去讀的……”
“威脅?”
“是啊,我說如果她不去讀書,我就跟她離婚,她才勉強答應去讀書……”
陳靄雖然不是居委會主任,但因為一直被人當工會幹部看待,也接待過不少鬧矛盾的夫妻,都是來向她訴苦抱怨的,久而久之,她摸出了一個規律:人家夫妻之間互相 抱怨是可以的,但你一個外人千萬不要火上加油,不然的話,人家兩口子抱怨完了,還是一家人,但你說了什麼,都被人家在枕頭上傳給對方了,到時候夫妻雙方都 恨你。
所以她凡是聽見有誰對她抱怨自家配偶的,就堅決執行“上粉”政策:你要抱怨儘管抱怨,我只以不變應萬變:上粉。這一招很好使,那些真抱怨的,聽你上粉會改變對配偶的看法,改善夫妻關係;那些假抱怨的,聽你上粉會把你當知己。上粉就算什麼好作用都沒起,也不會起壞作用。
現在連堂堂的滕教授都對她抱怨起老婆來了,此刻不上粉,更待何時?於是她趕緊上粉:“那說明她很……緊張你……很在乎你……不願意離婚……“
滕教授一點也不謙虛,半點也不客套:“呵呵,我知道她很緊張我,不願意離婚,所以我才拿離婚來逼她。不過她學是上了,但什麼功課都留著我給她做,作業啊,讀書報告啊,連考試都是我幫她整理複習資料,幫她答題,開卷考試她只負責抄答案,抄都給你抄錯;閉卷考試她只負責背答案……”
陳靄鑽天覓縫才找出一包粉來:“能背答案也不簡單啊……”
“呵呵,那倒也是。你這人對人挺寬容的,不知道你對你們家趙教授是不是也這麼寬容?等以後你家趙教授出來讀書,如果也需要你一手一腳幫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