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紛紛報道了這個聳人聽聞的訊息。
“北京人”的現身,使安特生終於實現了叩見遠古人類老祖宗的夢想,從而把他的事業推上了一個輝煌的頂峰,並使他的名字在人類文明的史冊中理所當然地佔據了一席之地。以致於多年之後,人們還會從《中國大百科全書》和《大不列顛百科全書》中讀到他的名字和有關他的介紹。
1928年冬,為了更好地做好周口店的發掘工作,步達生和丁文江、翁文灝等人經過頻頻磋商,決定用一項新的、內容更加廣泛的合作計劃,來取代即將到期的周口店研究計劃。此計劃為期三年半,由中國地質調查所和北平協和醫學院共同進行,預算出來的11萬美元的發掘經費,則由洛克菲勒基金會提供。為避免日後工作中可能出現的麻煩,步達生、翁文灝和丁文江還決心把剛剛成立的新生代研究室,辦成一個“真正的中國機構”,一個隸屬於中國地質調查所的特別部門,使今後所有的發掘計劃都由該研究室統一掌管。
1929年4月19日,中國政府的農礦部正式批准了這兩個具有非凡意義的組織章程。不久,洛克菲勒基金會第一批資助款項也透過北平協和醫學院撥給了新生代研究室。新生代研究室的建立,開拓了整個中國新生代研究的新局面,從而使中國有了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從事新生代地質、古生物學———特別是古人類學研究的研究室。而周口店的發掘工作,正是因為具備了它應該具備的一切條件,才導致了一年之後那震驚世界、譽滿全球的最偉大的發現。
轉眼間,中外古人類學家尋找祖先的腳步不知不覺便跨進了1929年。到了這一年,當我們說到中國的周口店,說到周口店的“北京人”時,就不得不談到另一個叫裴文中的年輕人。
經中國地質調查所所長翁文灝和新生代研究室名譽主任步達生商量之後,負責周口店發掘“北京人”遺址的擔子,便歷史地落在了裴文中的肩上。
1904年1月19日出生的裴文中,當年挑起這副擔子時,只有25歲。正是這一多少有些巧合與無奈的安排,改變了他的一生,也改變了人類本已寫就的歷史,使原本可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作家或者政治家的他,最終成為享譽世界的科學家!
中國共產黨誕生那年,裴文中懷揣家裡為他拼湊的幾十塊銀洋,心裡銘記著父親“做人要正,成績要硬”的教誨,隻身來到北京求學,先考入北京大學預科,後轉入本科地質系。1927年畢業後,來到新生代研究室工作。1929年春,當週口店的發掘工作無人支撐時,主持周口店發掘工作的擔子,擱在了裴文中的肩上。
1929年12月2日下午4時,落日已經染紅西山,發掘場地上,除了北風的呼號,便是荒草的哀鳴,雖然人人都感到寒意徹骨,但為了心中那份難滅的希望,大夥在連腳都站不穩的情況下,仍堅持用最原始的運土辦法,用繩子把一筐一筐的土從洞中拉上來,然後再用人工一筐一筐地抬出洞外。
由於天氣太冷,已經凍得渾身發抖的裴文中準備下令收工。就在這時,遠古祖先的大門“吱”地一聲裂開了一道縫隙———他們很意外在空隙的底部鑿穿了一個神秘的洞。裴文中爬過去仔細一看,洞穴至多能容得下一個人,並且一部分已被砂土填滿,僅為一個薄隙。“這個洞穴,會不會是猿人行走的通道呢?”敏感的裴文中頓時喜出望外,心裡一陣竊喜。他一邊在心裡琢磨著,一邊找來一截繩子拴在腰上,再點燃一根蠟燭和攥著一支手電筒,而後對周圍的人說道:“你們將繩子的這一頭拽住,我先下去看看!”
裴文中墜繩而下,進入洞中。
蠟燭的火苗在忽明忽暗地跳蕩,裴文中辯不清洞的長度,只感到陰森恐怖的氣氛籠罩著全身。他摸著洞壁往前大約走了五六米,便停下腳步,將弓著的身體慢慢蹲下來,然後瞪大眼睛仔細察看。這一看,簡直讓他驚呆了:一片片的白骨———遠古動物的化石全都安詳地躺在洞底的塵土之中,只要用手一扒,一塊塊的化石便清晰地顯露出來,像是上帝有意儲存下來的一座化石寶庫!
望著眼前的一切,裴文中那多少有點恐怖的心被驟然而來的興奮替代了,這一極度興奮使他忘記了是在窄小的洞穴之中,以致當他猛地站起身時,腦袋竟撞在了洞頂那堅硬的石壁上,隨著一聲悶響,差一點使他昏倒過去。
稍待片刻,裴文中在工人們的齊聲叫喊中開始順著繩子往上爬。他一邊往外爬,一邊用手電筒向洞壁的四周反覆照射。說來真是奇怪,就在他的腿即將邁出洞口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看見不遠的地方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