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作者、採訪和作品……
對於完成這本紀實作出最大貢獻的是我最好的一位朋友下里正樹。他從全國各地蒐集來的大量的資料在我身邊堆積如山。
以往的純文學性的私小說①,作家把題材置於自己身邊封閉性的日常生活瑣事中,脫離同社會的瓜葛,描寫封閉的隱士世界,幾乎不需要有采訪能力。
①日本文學中自然主義發展起來的文學形式,多以第一人稱,寫生活瑣事的小說。——譯者注
但是,作家的關心一旦在時間和空間上擴大開來,作品世界加深了同社會之間的聯絡,那麼,作家就不得不從日常身邊瑣事中跳出來。
伴隨物質文明的高度發展,資訊日益氾濫,它在時間和空間上開放了讀者和作者的關心。
對於描寫再現開放了的世界,作者的經驗是不足的。在描繪作者未經歷過的世界時,送來現實之風的則是採訪活動。在這裡,作家的採訪能力同作品的成功與否有著極大的關係。
但是,作家並不一定具備採訪能力,作者個人的釆訪也是有限度的。我多次親身體會到:我自己去直接採訪,對方反而不願意談情況。再者,作者直接進行採訪,把感情過分轉入物件,筆下往往就會缺乏冷靜,也就難以做到同物件保持一定距離進行仔細的觀察。
在寫社會影響較大的作品時,作家往往有進行合作的支持者,但合作者通常得不到讚揚,而僅僅是一個在背後賣力氣的人,也就是說:“一將功成萬骨枯。”由於這一緣故,一部難得的作品,理應開拓出更大的空間,取得更多延伸的收穫。僅停留於一部作品,會以一種不明朗的形式而告
我們兩人的協作
使《惡魔的飽食》結出豐碩果實的是我們兩人的協作(同心同德的共同作業)。重要的是為讀者提供了“好的作品”。在序言中寫的“我們”,就是包含這個意思。
在這一工作中,我們是同心同德的。兩個人之間經常保持著聯絡,一邊就採訪物件以及蒐集到的資料進行熱烈的研究討論,一邊寫《惡魔的飽食》。現在該是請讀者對這一成果發表意見的時候了。
我在寫《惡魔的飽食》的同時,還根據從731部隊獲得的主題和材料為《野性時代》月刊寫連載小說《新人證》,採取齊頭並進的辦法。《惡魔的飽食》是一部紀實,《新人證》是作為小說而加以昇華。把一個主題同時寫成紀實和小說,對我來說,也是初次嘗試。
向許多協助者深表謝意
最後,我要向自始至終給予協助的戶上健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謝,向多次接受我們採訪要求的許多原731部隊人員以及有關人員深表謝意。我很想把他們的姓名一一列出來表示感謝,但是尊重原部隊人員至今仍顧忌出頭露面的意向,和在紀實中一樣,全部都隱匿了他們的姓名。
再重複一遍,寫這部紀實的目的並非追究個人的責任,而是填補歷史上一段空白,記錄真實的戰爭體驗,在抑制重演戰爭蠢事上發揮一臂之力。
在原部隊人員中,自然有不少人對我們的採訪採取拒絕態度,抱有反感。估計許多人對於我們把他們叫做“惡魔”會感到憤慨。因為他們認為這些事情不是個人而是根據國家的命令,“為了國家”而幹出來的。
對於那些理解這部紀實的意義,並對我們予以協助的各位原部隊人員,我們要表示深切的感謝,這些協助過我們的各位的處境也許會變得更加困難。我懷著謝意把這紀實獻給他們。
終身負罪重,
病毒跳蚤襲人傷,
吸血把病造。
這雖然是原部隊人員作的一首俳句,但是原731部隊人員終身負罪是沉重的,恐怕在今後的人生中,是無法把它卸下來的。731部隊提出的理由和說明的意義都是無用的。重要的是真實,是這部記錄,終身負罪的分量也就是真實的重量。雖說是為了國家,但是犯下的罪行還是罪行,刑法上的責任另當別論,應該正視在戰爭中犯下的罪行。
《惡魔的飽食》是絕對不能重演的錯誤,人類有睿智使它不再重蹈覆轍。我是堅信這種睿智的,就此結束這部紀實吧!
附記一 “歷史上被隱瞞了的一章”
(摘要)
——戰後美軍和石井部隊的交易
出生於中國的美國記者約翰·W·鮑威爾,在同一時期,以“歷史上被隱瞞了的一章”為題,利用根據美國的情報公開法獲得的最高機密資料,公佈了戰後“盟軍”總司令同該部隊人員暗地進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