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家中的妻兒,他不願意在醫院休息,愣是回到家裡,但蘇心藍看到他的傷,臉色蒼白,一副嚇得快暈到的模樣。
他一個大老爺們都覺得這傷口有點猙獰的,但沒想到他以為膽小如鼠的蘇齊洛會這麼淡定的為他處理傷口!
蘇齊洛的腦中不由得想起白求恩的《傷口》一文中的那段話:
“像乾涸的池塘一樣的傷口,上面覆蓋著一些黑褐色的泥土;邊緣撕裂了的傷口,周邊長了黑色的壞疽;整齊的傷口,在結實的肌肉群裡鑽進鑽出,像被大壩擋在裡面的河;向外綻開的創口,像頹敗中的蘭花或者是壓碎了的康乃馨,這些肉做的醜陋的花。”
其實顧遠航這傷,也沒有那麼嚇人的,只是紅腫紅腫的,用棉籤沾了酒精,擦乾淨周邊後,再拿棉籤沾了雙氧水,她咬著唇,一邊擦一邊說:
“忍一下喲,一會就好了。”口中不自覺的呵著氣,好像這樣就不疼了一樣的。
那呵出的氣,就這麼衝進顧遠航的心湖了一般,握緊的雙拳上青筋畢露,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這個女人,真讓他捉摸不透……
顧中校微閉了雙眼,僵著身子,努力的忽視眼神的小丫頭的,但鼻息間嗅到的氣息,耳邊聽到的呼吸聲,都讓他覺得異常的難熬。
上藥的工作終於到尾聲了,蘇齊洛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就在耳邊,如一個管家婆一般的嘮叨著他一點也不注意,小心落疤這的那的。
顧中校的思想開著小差,這一刻,他都有點後悔了,三年前,為什麼拒了這丫頭娶了蘇心藍呢!
其實,說她膽大吧,就想起她聽到海鬼一詞嚇得花容失色的場景,說她膽小吧,可對著他那麼猙獰的傷口,卻面不改色的,還能訓他兩句。
真是個小意思的小東西,搖搖頭,想什麼呢,這是方子的女朋友,兄弟的女人,做過的錯事,萬不可再犯的。
但心底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叫囂著不服氣……。
蘇齊洛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拍了拍手:“好了…。”
顧遠航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胸前那個可笑的蝴蝶結,當下就黑了一張臉。
TMD,剛給這丫頭加點分,這下全減成負分了,這可笑的蝴蝶結弄到他一個大老爺們身上,成什麼樣了!
蘇齊洛咯咯的笑了起來,顧遠航這樣子實在太雷了,你能想像得到,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赤裸著上身,傷口讓綁著X型,然後中間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顧遠航本來是惱極了的,但聽到這悅耳的笑聲,只是埋怨般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動手把那蝴蝶結解開,重新固定好。
蘇齊洛本以為顧遠航會發火呢,她就是一時玩心大起,才動了個歪念頭,沒想到這傢伙沒發火呢,真是天下奇聞喲!
不過她也不敢太過得瑟,趕緊斂起了笑容,顧遠航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手,這才回來,拎起小楊打包的吃的出去了。
蘇齊洛也看出那是包吃的了,手揉了揉肚子,好餓呢,顧遠航也太小氣了吧,怕她搶他吃的呀,還拎著出去吃。
無奈的嘆口氣,也跑去洗手間洗了手,而後把自己扔到床上,腦子裡想著美味的食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越想越睡不著了,要不出去買點…。
正想著呢,門開了,顧遠航又拎著那袋東西進來了。
顧遠航的臉色不太好看,一想到剛剛出去熱吃的,那兩小色兵那曖昧的眼神,他就混身不自在的,這要是他的兵,早就拉出去操練了。
重重的把吃的往桌上一放,看一眼那床上挺屍裝死的丫頭,靠,他這是中了那門子邪的,還怕東西涼了不好吃,特意出去熱了再回來。
他會怕東西不好吃,他們在作訓作戰的時候,東西還不都是涼的就吃了…。
說白了,他還不是顧忌著蘇齊洛這丫頭…。
沒好氣的走到蘇齊洛的床前,啪一腳踢上床腿:“起來吃飯。”
蘇齊洛就等這句話呢,早餓壞了,剛還在想顧遠航要不叫她,她就厚著臉皮去蹭吃的了。
那動作叫一個迅速呀,三下五去二的就把吃的擺在小茶几上了,而後把小茶几一抱,就往床邊挪去了。
顧遠航不解,蘇齊洛解釋著:“那邊坐著太涼了。”說完把那邊的老闆椅搬過來,做出一副請的手勢來。
那椅子光禿禿的,她可不樂意坐。
顧遠航氣得鼻子都快歪了,好傢伙,敢情她怕涼,就讓他坐呀,不過他可沒習慣坐床上吃東西,所以乖乖的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