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桑認識江淮嶽多少年了,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故意笑笑,她看了一眼在場另外一個男人,道:“這裡是我家門口,我愛穿成什麼樣子站在這裡與你何干?”
袁寶婷也是聽了這句話才回過神來,忙回頭瞪紀若白一眼,才發現紀若白並未把視線放在顧淮桑的腿上,才哼了一聲。
“桑桑。”江淮嶽輕聲喚了她一聲。
熟悉的無奈的語氣,讓顧淮桑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假笑。
“不要這樣叫我。”她再抬起頭時目光冷漠,像是從未開過玩笑,“你早就沒有這個權利了。”
一時之間,四個人都沒有說話。
袁寶婷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顧淮桑,一時之間有點手足無措,恍惚中看到江淮嶽的臉,忽然想起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姐姐的房中,那個一直被姐姐珍藏得放在床邊的男人。
雖然和照片中的他相比,此刻的江淮嶽已然成熟穩重,但是那英俊的眉眼,卻依然沒變。
江淮嶽半響打破了這樣的沉默,他今天穿的一身淺駝色毛衣,裡面是白色襯衫,□是款式極普通的深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斯文俊朗,不像是一個集團的總裁,倒像是一個年紀輕輕的文化人。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看著顧淮桑,眼底有某種雋永的東西,始終沒有變過:“桑桑,我沒有開玩笑。”
顧淮桑看著他。
“我說要追你,一定會說到做到,就像當年你追我一樣。”他笑得溫和,話語卻十分堅定,“我們都放棄過彼此一次,都讓彼此痛苦難以承受,但是這一切都可以抵消。這次等我追到你,一切都公平了,那麼到那個時候……我們重新來過。”
愛情不就是多次爭吵,追追逐逐才確定彼此愛意的嗎?
江淮嶽一直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當初才會這樣做。
因為如果他想和她如同以前一樣,那麼無論是他受傷多一點還是她受傷多一點,都不能夠回到最愛彼此的時候,所以他也狠狠傷她一次,這樣才算公平。
或許有人說他的愛情觀是扭曲的,但是早在愛上她的那一刻,他就從未正常過。
因為他想要和她一起,有的事情雖然殘忍,但必須去做。
顧淮桑眼底有片刻怔愣,彷彿看到了當年在暗巷中被打得奄奄一息卻依然能夠用那雙清湛眸子看著她的少年。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顧淮桑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轉過視線,看著袁寶婷的臉色,低聲道,“你們兩個進屋說話。”說罷就回頭走了。
紀若白示意袁寶婷先進屋,袁寶婷其實也想進去先看看姐姐的情緒,見狀忙點頭跑了進去,紀若白站在江淮嶽身邊,直到江淮嶽回過頭來,朝他苦笑:“讓你看笑話了。”
紀若白看了他一會兒,隨即轉眼,看著屋內,淡淡道:“需要我幫忙?”
有的時候男人與男人間只需要一句話。
但是江淮嶽卻搖頭:“不用,之前你幫我夠多了。”江淮嶽的眼神變了,深沉得彷彿濃墨,“這次和別的都不一樣,這場仗我要一個人打。”
紀若白點頭,表示明白。
“你要知道,我其實不樂意幫你。”紀若白瞥了江淮嶽一眼,“論輩分,我可是要吃虧。”
他短短一句話就讓江淮嶽輕笑出聲。
是啊,若是他真的拿下了顧淮桑,以後就是紀若白的姐夫了吧?
想到這裡江淮嶽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拍拍紀若白的肩膀,江淮嶽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我會期待那一天的。”
紀若白沒說話,轉身朝屋內走去。
袁寶婷跟著顧淮桑走進屋,一路上顧淮桑沒有說話,袁寶婷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姐姐,頓時心疼得跟什麼似得。
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為有的傷心必須不為人知,必須自己苦苦吞嚥,就像當初袁寶婷離開紀若白那會兒,她沒有朝任何人哭訴,因這是她愛一個人的驕傲。
顧家的兒女都應該有這樣的驕傲,因為明白,所以袁寶婷只在進屋的時候默默坐到沙發上,顧淮桑轉過頭來時臉色已恢復正常,看了袁寶婷一眼,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袁寶婷討好得笑笑,知道自己在紐西蘭發病的事情肯定瞞不過她,果然顧淮桑皺起眉託著她的下巴左右擰了擰,打量了很久,才道:“大哥知道你發病的事情了,你自己去和他解釋。”
袁寶婷心知不好,馬上摟著顧淮桑的手搖晃:“姐姐好,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