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往天界,我可以讓你再度呼叫天機鏡之神力,還幫你尋回神魂。”
“不要,我不相信你,你上次讓我過去,然後……”她猛地搖頭,顯然不再相信他。
“難道你還想留在妖魔界,到時候無人迴護於你,你遲早魂飛魄散,”他說道,“小傻子,你真不知該如何選擇?”
她智商一向拙計,驀地被踩到痛處,立即炸毛,“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他好似被她突然的暴起驚得一愣,隨即忍俊不禁。驀地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道:“不跟你扯了。”將她扔入須彌芥子中。
當蘭澤自那方杳無盡頭的混沌空間中而出,舉目四望,只見青山綿延,林木蔥鬱,卻一片岑寂無聲,濃厚的仙澤氣息瀰漫周遭,這不熟悉的環境令她不由惶惑地後退兩步。
“此處是天界渺雲山,你日後便在此修煉。”她聽聞那個少年如此對她說道。
她臉色驀地一白,對他橫眉怒目道:“你要將我囚禁在此處麼?”
“以你之修為,此處最是安全,難道你希望時時提心吊膽?”他反問道。
縱然她腦子不太靈光,思慮幾番亦明白他的好意,扁了扁嘴,說道:“你答應我的事……”
“將天機鏡給我。”他道,瞥一眼她猶猶豫豫地遞出天機鏡的模樣,索性直接一把奪過,將那縷神魂重新纏繞其上,再與她之魂魄相維繫。
蘭澤重得天機鏡,立即熟門熟路地使用起來,望見她之身影驀地消失,沉璧卻只微微抬眉,好整以暇地在原地靜待。
果然,不過一陣,他便見她再度現於眼前,衝他質問道:“為什麼我出不去?”
“這渺雲山有覽幽上神設下之結界相護,”他淡然解釋道,“若你能發揮天機鏡神威之五成,或許能自此而出。”
她心下不甘,卻又毫無辦法,只得低眉獨自氣悶。
“你魂魄不齊,神魂不穩,惟有多加靜心修神,方能穩固元神,”他說道,“坐在我對面,我教你打坐靜修。”
這回她倒乖乖在他對面坐下,但她原為草木之妖,借天機鏡之神力得以化為人形,神智有缺,何曾真正修煉過,是以對打坐一竅不通。他只好慢慢指點她將雙腿交疊,兩手置於膝上,掌心朝天,雙指併攏,斂息凝神,調運元氣,執行周天。也由於她神智有缺,心思單純,少思少慮,缺更容易專注凝神,靜修遂漸入佳境。
若說她之神智於靜修有所裨益的話,那麼對於修習術法卻是硬傷。施法之手勢、口訣似是根本入不得她之腦海,上一遍練完,下一次又再是顛三倒四、顧上忘下。但他雖偶有戲謔,卻從無不耐,只是一遍遍地重複教授。
這期間,覽幽上神曾回過渺雲山數回,初次見面時,他告訴她覽幽上神之名姓,第二回她果然全然忘記覽幽上神名姓,一張口便是叫“白白”,他哭笑不得地問她道:“你記不記得我之名姓?”
他問時並未抱什麼希望,不料她卻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叫阿璧。”其實他只在海邊巖洞時對她說過他之名姓,她本無記憶,是後來她留心聽旁人喚他時的稱呼,才慢慢記住。此時見他略帶驚詫的神色,她不由莫名高興起來。
其實他並不常常在渺雲山,每隔數日便消失一段時日,山中無日月,他不在之時,她除了修煉,便是在山壁刻下一道道痕跡以記時日。這些時日雖然寂寞,但比起在妖魔界為防天機鏡被奪,獨來獨往、如履薄冰的孤苦無依,無疑輕鬆許多,即使她心中明白,他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對她好,也並不是只對她一個人好。
如果那日她沒有自天機鏡中看到那般畫面,或許她會在渺雲山的隔絕塵世裡終其一生也說不定。
蘭澤的原身是一株蓮,長於妖界川澤之中,自她有意識而始,天機鏡便伴生於她神識之中,與她魂魄相維繫。而同樣在她身旁的,還有一條魚,確切而言,是一隻魚妖。
這隻名喚連虞的魚妖天賦異稟,修為高深,在她靈智初啟時便已可以化作俊俏英氣的女子模樣,為她擊退了無數覬覦而來的妖物。只因連虞乃是一隻十分單純而固執的魚妖,她認為蘭澤是一株曠世靈草,而靈草身旁必有靈獸相護,而她便是那隻靈獸。
直至有一日,蘭澤化身人形,一時不慎令神器之息洩露,引來修為高深之妖魔,連虞寡不敵眾,渾身浴血,漸漸支撐不住,她不得不初次利用天機鏡瞬移逃離。而自此之後,她再不敢與旁人親近,時時警惕,離群索居。
她偶爾會自天機鏡中察看連虞的近況,連虞天賦異稟,修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