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次我擋在他的車頭前,他卻並沒有像剛才那樣罵我,反而臉色煞白,好像十分害怕似的,指著我的臉,驚恐萬狀的叫道:“你……你……是人是鬼啊!”
一聽這話,我心裡倒是一陣莫名其妙,不過當我仔細一琢磨,立即就反應過來了,恐怕是這位司機大哥把我當成了鬼吧?
因為此時的我穿著一身白衣,嘴巴、鼻子、耳朵、眼睛、額頭都被孫二孃塗上了鮮紅的硃砂,這種模樣本來就十分的怪異,乍一眼看去不就是一具死屍麼。要知道之前我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副模樣都嚇了個夠嗆,何況這位司機是在這大半夜裡的荒郊野外遇見我,不被我這副詭異的樣子嚇壞才怪呢。
見他把我當成了鬼,於是我就忙對他說:“老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我不是壞人,你放心帶我去西邊就是了。”
可是這計程車司機已經起了疑,特別是當他眼睛瞟到我手裡的那塊破布上的小木棍後,更是眼睛子都快要蹦出來了,瞪得老大,驚恐萬狀的指著我說:“兄弟,不管你是人還是鬼,我跟你可沒有仇沒有怨啊,您就放過我吧,求求你去找別的人載你去吧。”
我一看,心想這地方偏僻的很,好不容易攔下一輛車來了,你不去的話,那老子還能追上孫二孃麼。於是就打算對他使錢,不是有句老話這麼說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開出司的半夜裡還在路上跑車,不就是為了幾塊錢麼。
想到這裡,我就忙從身上掏出一匝錢,遞了過去,對他說:“老哥,我真不是壞人,我這些錢全給你,只要你載我往西邊開就行了。”
哪知,我這錢一遞過去,那司機更是臉色大變,全身都打起了顫慄,嚇得甚至連說話都不會說了,只知道驚恐萬狀的瞪著我手裡的錢發抖。
一見他這副模樣,我大感驚詫,心道這丫的這是怎麼了?可是當我朝手裡的錢一看,媽呀,結果老子掏錯口袋的,掏給他的竟然是我用來畫符的黃紙!
這下我真是有口都難辯了,看司機那恐懼的表情,估計我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了。於是我乾脆將計就計,裝出一種十分低沉陰森的聲音對他說:“老哥,你到底載不載我,你若是不載我的話,我就纏著你下來陪我,讓你到下邊給我當司機。”
這下可把那司機給整慘了,嚇得大喊一聲,就差沒給嚇死。當下就渾身打著顫慄的哭求了起來,說什麼跟我沒有仇,也沒有怨,從來沒有得罪過我,要我放過他一馬。
我就對他說,你載我去西邊我就放過你。最後,那司機只好點頭答應,將後門的門鎖開啟,讓我上了車。
坐在後座上,手裡端著子母符,盯著那根小棍子,猛得催著司機趕緊開車。
那司機早已嚇得兩腿打顫,我能看見他的後背都全被冷汗打溼了,一邊開車,一邊小心亦亦的對我說:“兄……兄弟,我已經開得很快了,咱又不是趕著去投胎,還……還是安全點好。”
我說:“我就是趕著去投胎,你丫有多快開多快,越快越好。”
哪知這個時候只見那司機渾身一顫,腳下一個急剎踩了下去,接著開啟車門跳下車,然後就跑到我的後門外邊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後就是不斷的磕頭,而且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竟然還哭了起來,求我放過他,說自己上有八十歲老母親,下有四五個嗷嗷待哺的小兒,中間還有一個臥病癱瘓在床的妻子。那哭的叫一個傷心,哭的叫一個悽慘,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我一看這架勢,心道壞了,這傢伙肯定是以為我要他送我到黃泉路上去投胎,所以不敢再往前開了。
當下,我也心中有愧,沒想到怎麼就會把這傢伙嚇得這麼慘,於是我就對他說,我是人,不是鬼。見他不信,我還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了一把人民幣給他看。
可是那司機壓根就不相信我是人,任我怎麼解釋或者威脅都沒用,打死跪在地上就是不願繼續開車往前走了。
我一看手中的子母符,感覺小棍子都在打圈了,這是代表感應越來越弱,顯然孫二孃都已經跑很遠了。
見這個司機打死都不願走了,我也不好強逼他,最後只好嘆了口氣。心道,難道祖師爺真的就不保佑保佑我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孫二孃逃了?
這時,那個司機見我沒有再逼他了,於是就說他回去後一定會給我燒金童玉女,紙屋紙轎給我,報答我的饒命之恩。
一聽到他說到紙轎,我立馬就一拍大腿,暗罵一聲自己太笨,心想老子不是有現成的鬼轎麼,那可是日行千里的玩意啊,老子怎麼就給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