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最後一個戶主名。”
加百列接過單子,看了看最後一行的姓名和賬號:阿洛伊斯·裡特爾 251233126。
他抬起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這個人姓名的首字母跟我父親一樣,賬號的前六位數又是我母親的生日。”
加百列又看了看單子的最後一行:阿洛伊斯·裡特爾……首字母是AR,的確和奧古斯都·羅爾夫一樣……251233也就是1933年12月25日聖誕節……
他放下單子,看著安娜:“那最後三位數呢?它們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恐怕沒有。”
加百列看著這三個數字,閉上了眼睛。126……他很確信自己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數字。他總是為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痛苦不已,他記得所有的事情,包括當年修復聖斯蒂芬大教堂的祭壇畫時採用的筆法,暗殺阿里·哈米迪的那天夜晚收音機裡播放的曲子,最後一次吻別莉亞時聞到的橄欖香。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126這個數字了。
安娜總是隨身帶著一張她哥哥的照片,那是他生前最後一張照片,拍攝時間是在車禍那天下午,當時他在環瑞腳踏車賽上遙遙領先。加百列曾經在奧古斯都·羅爾夫的資料夾裡見過這張照片,照片裡的馬克西利安背上貼著一個數字,這個數字腳踏車架上也有,那就是:126。
安娜說:“看來我們要回蘇黎世一趟了。”
“我們必須先給你的護照動點手腳,還有你的相貌。”
“我的護照怎麼了?”
“上面有你的名字。”
“那我的相貌呢?”
“再正常不過了,這就是問題。”
他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當晚十點,一個叫漢娜·蘭多的姑娘來到他們的客房。她帶著手鐲,身上散發著茉莉花香,手裡提著的箱子跟加百列的畫具箱沒什麼區別。她跟加百列交談了一會兒,然後拉著安娜的手進了洗手間,關上了門。
—個小時後,安娜回到臥室裡。她那披肩的金髮已被剪短,染成了黑色。綠色的眼睛由於戴上了隱形眼鏡而變成了藍色。這次化裝的效果相當驚人,安娜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滿意嗎?”漢娜·蘭多問加百列。
“照相吧。”
以色列姑娘用拍立得照相機給安娜拍了六張相片,然後將底片攤在床上給加百列看。底片顯像後,加百列說:“就那張了。”
漢娜搖了搖頭:“不,我覺得那張比較好。”
還沒等加百列同意,她就一把抓起相片,回到了洗手間。安娜坐到梳妝檯前,對著鏡子看了很久。
二十分鐘後,漢娜出來了。她把自己的勞動成果給加百列過目後,便走到房間對面,把它放到了安娜面前的梳妝檯上:“恭喜你,羅爾夫小姐,你已經是奧地利公民了。”
29
蘇黎世
從火車總站到蘇黎世湖,途中會經過瑞士銀行業的中心地帶——閱兵廣場。瑞士信貸和瑞士聯合銀行的總部在廣場兩邊相對而立,就像兩個拳擊手正隔著延綿不絕的灰色磚牆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它們不僅是瑞士銀行業的兩大巨頭,同時也位居世界最強大的銀行之列。在它們的陰影下,其他大銀行和影響力重大的金融機構鱗次櫛比地佇立在車站大街兩邊,醒目的標牌和鋥亮的玻璃門使它們的位置尤為惹眼。不過車站大街和錫爾河之間還有一些寂靜的小街小巷,這裡散佈著一些鮮有人留意的小銀行。它們是瑞士銀行業的私人禮拜堂,人們可以在完全保密的情況下來此做禮拜或告解自己的罪行。瑞士法律禁止這些銀行招攬存款,如果它們願意,也可以稱自己為銀行,但這不是硬性規定。這些銀行如果不仔細找,很容易錯過。它們要麼隱藏在現代辦公大樓裡,要麼躋身於聯排而建的百年老宅中。有的僱傭了幾十名員工,有的只僱傭了區區幾名。它們是真正意義上的私人銀行。這就是第二天早晨加百列和安娜·羅爾夫搜尋的起點。
安娜挽著加百列的胳膊,拉著他在車站大街上走。這是她的老家,她說了算。加百列看著過往行人的面孔,看他們有沒有認出安娜。如果說安娜可能會在哪裡被注意到,那肯定就是這裡了。沒有人再多看安娜一眼,看來漢娜·蘭多的快速化裝術效果不錯。
“我們該從哪裡找起?”加百列問。
“我父親跟瑞士大多數銀行家一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