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還真是犯賤,也不知是什麼冤孽,見著人恨得牙癢癢,如今被他無情拋棄了,還是時不時想起來那張臉。
很難說,是恨還是別的。
她倒寧願相信,是恨,她好好一個清白女子,好好一個日子,被他攪亂成這樣,玩夠了還賣了她,這種男人真是渣到家了。
想到此,她便抓起路邊碎石頭,準備朝自己腕上砸下去,小梅看得唬了一跳,拉住她手:“姑娘,你作甚?”
畫壁道:“我們身上都沒盤纏,這鐲子只能當了,偏取不下來,只得砸了。”
小梅有些捨不得:“多好的鐲子,砸了可就當不了好價格了呢。”
畫壁也知道這鐲子碎了那可就不值錢,可身上也沒旁的,碎了的角料多少也能當個碎銀子,夠她倆盤纏就行。
何況如今瞧著這鐲子,她便說不出的惱恨。
“姑娘你當真捨得,這是誰送您的吧,多好的鐲子啊,別砸了,砸了可就沒了,咱再想別的法子也行啊。對了,用皂角試試?”小梅勸,這輩子也沒見過這等好東西,光滑細膩的讓人都不敢碰,怕髒了,姑娘倒好,還要砸了它。
畫壁搖搖頭,她早試過,不成事的,如今捨不得也要舍,她倆個跑路,身上帶這麼個扎眼的物件只怕遭賊惦記,何況她也真不想再見著這個同楚瑾瑜有關的東西。
“你別攔著了,咱們保命要緊,當了錢才好過日子,你也不想再被賣了吧。”
小梅說不過,只好十分肉痛的在一旁瞧著,畫壁手裡頭拿著石塊舉起,又放下,舉起,又放下,如之再三,終於還是咬了咬牙,一下子砸在玉鐲上。
只聽咔嚓一聲,玉鐲碎成了兩塊,畫壁覺得心裡頭有什麼,也莫名其妙跟著碎裂了道裂痕,酸酸澀澀的。
愣了下,眼看著小梅小心翼翼把碎鐲子撿起來,看了她一眼:“姑娘,你怎麼了?”
畫壁順著她目光抹了下臉,溼漉漉的,好生奇怪,撇開心思,從小梅手裡拿過玉鐲,撕了一片衣角把它包起來,兩個人沿著街尋到一處當鋪,進去。
但凡是當鋪,裡頭朝奉的坐著高高的鋪子外頭只能仰著頭,也瞧不太清楚裡面,畫壁把那兩截玉料送進去,那朝奉看了眼嘖嘖兩聲:“可惜了兒的,好好兒一物件,可不值錢了。”
小梅下頭問:“掌櫃的,當多少錢?”
那朝奉道:“沒聽著我說,這要是個整葫蘆的,還值當十兩二十兩的,如今這麼個破玩意,可就不值錢了,”他一隻架著西洋來的玻璃鏡片的老鼠眼在後頭滴溜溜盯著外頭倆個女人瞧了會兒,道:“敢問二位,這鐲子哪來的?”
畫壁被對方瞧著不自在,聽說這當鋪的人都養著一雙厲眼,雖然覺得玉鐲子也沒什麼標籤,不怕他看出來歷,可到底不喜歡對方那探究眼神:“若是當不得,還給我罷,我去別處就是了。”
朝奉忙道:“小姐別急啊,老朽又沒說不當,只是覺得可惜了兒的,好好兒的鐲子,要是您家再有個囫圇整個的,倒是可以當個好價錢。”
畫壁道:“只這一個,多少錢罷。”
“那就只能一吊錢了。”
小梅一聽,急道:“這也太虧了,怎麼就只一吊錢,您可真是坑人。”
朝奉不說話只笑,畫壁盤算著到底是急著用錢,不當是不行,道:“掌櫃的,這個玉是好料,我也不贖的,你再給加個價吧。”
那朝奉捋了捋山羊鬍,半晌道:“瞧二位這是急著用錢麼?也罷,咱不是那苛刻的人,做的是和氣買賣,就算二兩碎銀,如何?”
畫壁雖然並不擅長做生意,但是因為曾經也養家餬口做過小買賣,盤算了下,二兩也不少了,怕是再磨嘰,倒要趕不及辦別的事,就道:“那好,就依著您。”
說定了便要立文書,朝奉一邊讓小夥計拿契約文書來,一邊道:“二位姑娘這是要去哪?瞧著很急的樣。”
畫壁有些警醒:“為何問這個?”
老頭兒笑了笑:“姑娘別怕,不過好奇問問,這一帶老夫熟的很,倒是沒見過二位,您要是尋什麼路子的,老朽最熟悉,少不得可以給二位個指點。”
畫壁想了想,這老頭兒有個鋪子,不至於是個騙人的主,問問倒也沒什麼,便道:“敢問這附近可有車馬行?”
“哦,姑娘是要僱車僱腳伕麼?”
畫壁不置可否,朝奉老兒道:“就在這條街到底左拐,不遠就是了。”
畫壁打聽了謝過,接了銀子便拉著小梅出了門。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