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子一開衙,我便去辦了。”
薛元元又是一陣謝,再滿斟了酒勸飲,展元風酒意上來,倒把什麼男女大防給忽略了,他原本也就是個粗人,並不十分在意這些。
酒酣耳熱,與薛元元說得投契,卻聽院子裡柴門被人擂得山響:“開門,快開門。”
九十九章 心有不忿
薛元元面色一變,慌張道:“這是我那小叔子,今日只怕又是賭場裡手氣不好來打秋風的,展爺快快避一避,莫讓他瞧見了撒潑。”
展元風眉頭一皺,他向來行事作風正派,從來不喜歡雞鳴狗盜的事,這躲避的話便不愛聽:“怕他什麼,既是個潑皮,某倒要瞧瞧他有什麼本事,欺負婦道人家。”
那邊馮媽媽聽了動靜已經去開門,沒沒開一般,便被人咣噹一腳踢開。
進來一個瘦巴巴的男子,站在院子裡就嚷嚷:“叫了幾聲才來開門,老東西你耳聾了?嫂子大白日把門看得緊緊的,莫不是在裡頭偷漢子?”
薛元元不作聲,展元風聽得火氣,站起身推開門喝道:“什麼東西,敢這麼同長嫂說話!”
院子裡男子唬了一跳,他正是薛元元夫君胡侑之弟胡天,年歲十七,自小爹孃過世早,被哥哥同姐姐三姑婆養著頗多寵溺,正經事不成,倒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本事,仗著他哥勤勤懇懇養家那點銀子成日外頭閒晃,沒一日消停。
胡侑過世之後,他同姐姐三姑婆每日除了到薛元元這裡打秋風,便成日外頭晃盪,年紀輕輕什麼正經事不幹,只最好一個賭。
今日在瓦子裡賭了大半日,手氣十分不好,把一身三五兩銀子同外套都給當了出去,便被人踢出了門,只能抱著拙劣的一壺黃湯,東倒西晃的罵人,正罵咧咧只怨天公沒開眼,卻在街口遇著個熟人,那人同他一般人物,都是附近閒晃的,看到他笑道:“你倒在這裡吃狗糞,你家嫂嫂只怕攀著個高人要撇你一家子去了,也不怕到時候沒人再顧著你。”
胡天一聽這話,忙顧不得旁的,託那人去尋姐姐,自己個便先過來探看,一瞧屋門口果然立著一個大漢,頓時酒氣上頭,罵道:“個賊姦夫淫婦,光天化日淫邪,還敢出來,看爺爺不打你倆個!”
說罷那胡天便要撲將過來,展元風一側身讓過,拳頭一晃道:“混帳東西,再滿口噴糞,你爺爺認得你,爺爺這拳頭可認不得你!”
胡天撲得猛了,前頭沒個阻攔的,一下子撲到地上半晌沒起來,哼哼唧唧半天才起來,捂著胳膊叫道:“疼死爺了!”
這當口,薛元元從裡頭走出來,看著地上胡天,道:“小叔子這是做什麼來?我這裡待客,你鬧騰什麼。”
胡天指著她罵道:“你個養漢的蕩婦,還敢說,我哥哥辛苦掙下的產業,豈是讓你偷養漢子的,今日叫我捉著,一起去見官,看你還有什麼說的。”
薛元元哭哭啼啼起來:“天麼麼,小叔子你何苦這麼誣賴奴家,奴家正經跟這位爺談生意,屋裡頭人都能作證,你休要扣這屎盆子。”
胡天罵道:“屁,你能做什麼正經生意,你說。”
薛元元低頭不語,胡天道:“說不出吧,做得是皮肉生意吧,你個婊子淫婦,今日豈能饒了你!”
展元風一旁聽不過,上前一把捉住他衣襟:“休要胡忒,你嫂嫂賣了這房子與我,這裡白紙黑字寫的分明,再胡說,吃我拳頭。”
胡天三角眼一瞪:“什麼?賣房子?這屋子是我哥哥的產業,她憑什麼賣,顯見是你同她姦夫淫婦,倒把我們胡家的貼補你這個賊漢子。”
展元風聽得越發怒火中燒:“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我只當她說的不真,如今看果然是,你一個小叔子不敬嫂嫂,還在這裡嘴巴不乾淨的,今日不教訓教訓你,某不姓展!”
說罷提起碩大的拳頭來,那胡天瞪圓了眼道:“你什麼東西,老子怕你?外頭偷養的漢子倒替她出頭,我才是胡家正頭香主,這屋子是我們胡家的,你個強賊,是胡家哪根鳥搗的種!”
展元風大怒,一拳頭砸下,只聽得砰一聲悶響,胡天本就是個酒色之徒,內裡虛空,不過仗著些酒氣罷了,展元風這邊也是酒氣上頭,這拳頭哪裡有輕重,便是一條大蟲也吃不住,何況胡天。
連個聲都沒出,一下子被砸在地上沒了聲息。
薛元元驚呼一聲,這時候卻聽一旁哎呀一聲,蔡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一旁道,眼見展元風這拳頭下去,人沒了聲息,忙過來捉住還要再提拳頭的展元風道:“哎哎哎,兄弟息息火,這可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