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謝謝大慶妹子!”老婦感恩戴德地作揖道。
“咱都是同村的,別說那客套話,我去去就來!”女人擺擺手,推著小車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半袋旱菸之後,老漢和老婦坐在一輛藍色的手扶拖拉機上來到了村口。老婦已經說服老漢改變路線,去一趟女人口中的地方。
“大慶妹子!”還沒等老婦張口,老漢已經從拖拉機上跳下,衝著遠處使勁地揮了揮手。
“這個騷老頭!”老婦看著自家老頭殷勤的模樣撇了撇嘴。
“快上車!”老漢利索地掀開車斗,把女人拉了上去。
“開車!”
拖拉機司機聽老漢這麼一喊,從“敞篷”的駕駛艙裡掏出“Z”形搖把,只見他把搖把對準車頭的圓孔,搖把和孔洞卡死之後,他鼓起腮幫子,嗨的一聲喊叫,搖把在他的手中越搖越快,拖拉機車頭豎起的排氣管中很有節奏地冒出一團一團的黑煙。
嗵……嗵……嗵……拖拉機排氣管的聲響越來越有樂感。
司機見狀,一把抽掉搖把跳進了駕駛艙,搖把被他胡亂地塞進了一個棕色的牛仔布袋裡。哐啷,哐啷,拖拉機在他熟練的操作下,沿著高低起伏的泥土路一路西去。
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把所有人都顛得痛苦不堪。車停穩了,幾個人便坐在拖拉機上喘著大氣。
老漢從手提袋裡掏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大慶妹子,是不是這裡?”老漢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平房問道。
“對,就是這裡。大哥,大姐,你兩個先在車上坐一會兒,我先去傳個話。”女人接過礦泉水,灌了一口說道。
“唉!那就麻煩妹子了!”老漢樂呵呵地道。
女人把剩下的半瓶水拿在手裡翻身跳下了車,老漢目送著她離去。
“眼珠子都掉下來了!”老婦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你呀,都這麼大年紀了,你說的是啥話!”
“哼!我不跟你爭,給孫子治病要緊!”老婦頭一轉,不再理會。
就在兩個人生悶氣的時候,遠處的平房裡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二
川北川菜館,兩人包間裡,我和胖磊對面而坐,方形的桌面上擺上了他們店最經典的四道菜:酸菜魚、毛血旺、辣子雞、回鍋肉。
“來,小龍,陪哥走一個。”胖磊開啟礦泉水瓶,在我面前的玻璃杯裡倒了一杯。
你們別以為他酒量不行,胖子一般都能喝兩盅,而胖磊又號稱“千杯不醉”,但我們這裡有規定,週一至週五禁止飲酒,再加上我這很不怎麼樣的酒量,胖磊遷就我,每次我們倆單獨吃飯,他從來不讓我沾一滴酒。
俗話說:“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可我們幹技術的心裡都明白,人的肝臟每天解酒的量是六毫升純酒精,也就是相當於一瓶啤酒的量,超過這個量就等於慢性自殺。用胖磊的話來說,“只要心裡有,喝什麼都是酒。”所以就算是喝水,我倆也照樣能喝出酒味來。
“磊哥,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我把水杯端起,跟他碰了一下,並沒有著急喝。
“吃菜,吃菜!”胖磊沒有回答我,而是往我的碗中夾了一塊酸菜魚。
看著胖磊緊繃的臉,我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他的脾氣我最瞭解,在外是個大炮筒,在家卻是個“妻管嚴”。我嫂子人送外號“扒皮姐”,自然也是個急脾氣,兩人的性格如此相似,那必須要有一個服軟,否則這日子準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俗話說一物降一物,胖磊的脾氣就算再不好,遇到我嫂子也只能乖乖認。
俗話又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恩愛。”兩人在一起過日子,就算相處得再融洽,也難免磕磕絆絆,他們兩口子也不例外。胖磊經常對嫂子說的一句話是:“狗急了還跳牆呢,老婆,你別欺人太甚。”嫂子也經常會反駁一句:“老孃就欺負你了,怎的?有本事你跳一個,只要你跳得動。”往往在這個時候,胖磊就會吃癟,然後給我打電話拉我出來。估計今天這頓飯的情況也是這樣。
“磊哥,你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對於這樣的飯局,我每次的開場白幾乎都一樣。
“唉!”胖磊端起水杯,滿喝了一大口,他的動作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次又是因為啥啊?”我很自然地加了一個“又”字。
“因為豆豆(胖磊家的獨子)。”
“啥?你把豆豆怎麼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