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爺都希望我母親能生個男孩,可不幸的是,第一胎的我卻是個丫頭鬼子①。我出生那年,正是計劃生育最敏感的時期,我父母又有正式工作,根本沒有辦法要二胎。”
“父親的三個兄弟生活條件都不行,也只有他混得還不錯,奶奶就希望我們家能出個男孩,光宗耀祖,所以我剛出生沒多久,爺爺和奶奶就拍板把我送給了小叔。”
“當年,我的親生父母為了圖個好兆頭,給我起了蘇祈男的名字。後來母親果真不負眾望,第二年就懷上了我弟弟蘇志明。”
“弟弟五歲時,父親因工作去了外地,家裡住的地方有了空餘,在小叔的強烈要求下,母親迫於無奈把我從農村接到市裡上學。從出生到我七歲,我才有資格回到原本屬於我自己的家。”
“我天真地以為,我會像別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不用再被別人罵成野孩子,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從進門的那一天起,我的噩夢才真正地開始。”
蘇祈男嘆了一口氣:“回家的第一天,我張口喊了一聲媽媽。我以為她會很高興,可我剛喊完,她便甩手給我一耳光,讓我從今以後不要喊她媽,要喊她大娘。那天的耳光,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十三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從那以後我便成了她的出氣筒,只要看我不順眼,她抬手就打、張嘴就罵。我記得上初中那會兒,我和弟弟同樣住校,她隔三岔五給弟弟送吃送喝,而我卻只有每天兩塊錢的生活費。這一切都源自我媽媽的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養得再好,以後也是人家的,還不如不養。’就這樣,我一直忍到了大學畢業,走出校門的那一刻,我已經打算跟這個家徹底地劃清界限。”
“我是學體育出身,畢業後很快在我們雲汐市最大的健身會所找到了一份健身教練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自給自足絕對綽綽有餘。一年後,弟弟也緊接著畢業,由於他‘志向遠大’,高不成低不就,畢業後便失業在家,只能靠母親養著過活,從那以後,吃喝玩樂成了他的正事,家裡的錢也基本都花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不過,從小到大我也沒有指望母親能在我身上多花一分錢,所以不管他怎麼折騰都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在健身會所上班的第二年,同事阿華便開始追求我,他的風趣和幽默吸引了我,我倆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我們都深愛著對方,在相處一年之後,我們打算牽著彼此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
“雖然母親對我並不是很好,但是結婚這種頭等大事,我怎麼也不可能瞞著她。在見過阿華家裡人之後,我把他帶到了母親面前。好在她並沒有反對我們的婚事,只提出訂婚時阿華要拿出十萬塊的現金彩禮,並承諾彩禮在訂婚時只是走個過場,之後還會原封不動地還給我們,主要就是讓親朋好友看看,圖個面子。我和阿華都沒有想到母親在這件事情上能如此爽快,所以阿華想都沒想便答應了。談妥之後,訂婚宴如期舉行。”
“訂婚之後沒幾天,我便上門去要那十萬塊錢,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反悔了,說把我養這麼大,花的怎麼也不止十萬塊,這錢就當是給她的補償。”
“看著她對我說話時那醜惡的嘴臉,我的心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我真搞不明白,作為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們既然生了我,卻為何不給我一點活路。我跟她糾纏了整整一下午,她死活不肯把錢再退給我。”
“回家時,我一路走,一路哭,我感覺眼淚都快要哭幹了。阿華回到家裡,看見我眼睛無神地坐在沙發上發呆,就問我怎麼了。我把這件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沒想到阿華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婚,我們照結;錢,我們不要了。’”
“阿華的父母都是農民,他還有一個正在上學的弟弟,這十萬塊錢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我覺得真的很對不起他,就提出不辦酒席,去民政局領個證,這輩子就跟著他了。可阿華卻說:‘不管我受多少苦,一定要風風光光地把你娶回家。’他說話的口氣不允許我拒絕,為了不打擊他作為男人的自尊,我只能勉強答應了他。”
“日子還像往常一樣過,可打那以後,阿華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晚,我問他幹什麼去了,他總是不說。一直到三個月後的一天,警察找到我,我才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
蘇祈男哽咽著接著說:“警察找到我時,阿華已經被抓了起來,罪名是涉嫌販賣毒品,我知道在健身中心有些公子哥有‘溜冰’(吸食冰毒)的習慣,可我真的不敢相信這種事情能和阿華掛上鉤。在我再三追問下,警察告訴我,阿華為了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