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越傳越離譜,越說越香豔,簡直已經面目全非。
可是這謠言的當事人卻是直到月上柳梢頭的時候,都沒有出現在蔣府之中。
韓氏早已經被氣得病倒在床上,面色發青,四肢無力,甚至連口水都喝不下去。
那副懨懨的模樣,說她是了無生趣也並不為過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去了一趟衙門,就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蔣老太太鄧氏也是氣得七竅生煙,也不管韓氏病得如何,便直接將在床頭侍疾的蔣宏琛給喚了過來。
蔣宏琛雖然擔心韓式的身體,卻也知道這事情不和老太太交代清楚是不行的,便將韓氏交給了同樣哭哭啼啼的蔣月兒了,親自來見老太太了。
“老太太,您別急,這事情……唉,這事情,實在是,實在是莫名其妙!”
蔣宏琛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只是巧妙的將韓氏推到那胭脂的行為輕描淡寫的遮掩過去了。
老太太越聽是臉色越黑。
這麼看來,事情的起因應該就是蔣平揹著家裡人,在外頭養了一房外室,偏偏這又不是個省油的燈,到處招惹是非,竟然還講人家打傷,又砸了店鋪。這才惹得事主上告衙門,最後弄得事情敗露。
怪不得韓氏一副生不如死的德行,又是回了家就直接倒下了,連喘口氣都費勁。
原來是被蔣平氣得!
老太太心裡由不得冷笑連連。
這個韓氏整日裡掐尖買快,一副眼高於頂的德行,自以為將整個蔣府都捏在手裡了,結果卻連最基本的事情都沒有做到——她自己的夫君都在外面和其他女人過日子生孩子了,她居然都懵懂不知!
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韓氏的死活自然是不幹老太太的事情,然而這蔣平的行蹤,她卻是必須知道的。
“你父親到底帶著那個女人去了哪裡?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老太太皺著眉頭問道,她可不相信蔣平真能扔下這個偌大的家業就這麼跑了!
“孫子,孫子不知……母親被氣得直頭暈,孫子照顧母親之後,再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是孫子辦事不利……”蔣宏琛今日的事情的確是辦得不怎麼漂亮,簡直是裡子面子都同時丟光了。
“嗯,你且讓人去城裡叫得上名字的醫館裡去找一找。”老太太直接吩咐道,“那女人既然是動了胎氣,你父親必然是急著帶她去救治。”
蔣宏琛點點頭:“老太太說得在理。只是……若是找到了父親……那女人……如何處置?”
那個女人很明顯是懷了孩子,蔣平又待她如珠似寶一般,若是真的讓她生下了孩子,將來還能了得嗎?
雖然蔣宏琛已經長大成人,然而這樣的賤種,他也是不希望出現在自己家裡——既給他的母親添堵,也讓他自己心裡不舒服。
“你不必擔心此事。不管她生下的是金子銀子,都不會影響你的地位!你是你父親的長子,更是嫡子!不會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你!”老太太知道蔣宏琛是鑽了牛角尖,便開解道,“你年紀小,犯了糊塗也不算是奇怪。只是你要明白,今日你父親鬧成這樣,只怕事情是瞞不住的。你若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動手,難道你的名聲不要了?一個苛待庶母和庶弟的罪名,你可能夠承受得起?你如今春闈在即,可是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行差踏錯!否則努力了這麼久的時間,就都付之東流了!”
老太太的這一番話,實在是令得蔣宏琛有醍醐灌頂之感。
他終於是明白為什麼父親寧可得罪母親也要將老太太接回府裡了。
單只是這一番話,就絕對不是他的那個母親能夠說出來的。
他那般的巴結知府崔大人家的公子,又給崔大人變相送了許多的禮物,就是希望崔大人能夠給他出一份推薦書。
本朝規定,每一位入京參加春闈計程車子都必須有一位鴻儒或者朝臣出具的推薦書,以證明參考士子人品高潔,學問一流,有資格參加春闈。
於是乎,每年一到春闈前夕,這些士子們便會四處運作,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一份有分量的推薦書。
在這通州城裡,一方父母官知府大人的推薦書,當然是最最難得的。
本來,這件事情已經是十拿九穩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出了之後,卻是又生出了許多的變數。
那崔大人今日看向他的眼神,明顯帶了許久的探究和猶豫,顯然是認為他們家裡出了這種醜聞,他的父親和母親都